钟淮瞧了二姐一眼,正发现二姐眸中闪现的狠厉,怪吓人的,他忙唤她一声。
钟锦心回过神拉着他便走了。
小沈氏产房,瞧着沈明泽趴在床头,一手握着钟锦绣的手,一手为她额头浸出的汗水。
而钟锦绣似乎累坏了,神情恹恹的。
她倒是不觉得产妇会有什么,毕竟生孩子,都是如此的。
她现在就操心这孩子。
她小声问产婆道“怎么样?”
“夫人,这孩子不足月啊,今日若是强行生下来,能活着的也是”
小沈氏心里一纠结。
钟锦绣微微一愣,她的反应让时刻关注的沈明泽瞧见,他安慰道“先生下来,我会给她请最好的大夫,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怕是我这一生,没那个福气拥有一个孩子。”
沈明泽知晓她这话中透着多少悲伤,他紧握她的手道
“那又如何?你若无子,那我便跟着你一起无子,有没有缘分这种事,我并不在意。”
这话说的,让屋内的人微微一愣,纷纷感叹这夫人果然是嫁了一个好夫婿。
试想谁能做到真的无后呢。
这一家子看着便非富即贵,即便是他深情,他的家人又如何会同意?
小沈氏身为沈明泽的姑姑,这真是又感叹又急啊。
她看着接生婆子愣着,忙吼道“都愣着做什么”
钟锦绣这一胎,足足生了三天三夜,在第三日一声婴儿啼哭,是个男孩,如此众人才真正安歇。
然钟锦绣却累的昏了过去。
屋内,看着孱弱的如猫儿的孩子,钟勇问梁唤“孩子怎么样,她”
梁唤道“孩子我会尽力,我已经给我师傅送信了,她会尽快赶回来的”
外孙孱弱,女儿昏迷不醒,这对钟勇来说,是一场劫难。
他在孩子生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开始收拾家里人。
从后厨到侍候的,没有一个人幸免。
然最后却查到了另外一个女儿身上。
钟勇气的直接扇了她一巴掌,小沈氏也在一边哭,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只能恨恨的打着自家不争气的女儿。
“你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她可是你大姐啊。”
钟锦心被打,她心中也委屈的很,道“为什么?”她捂着脸,委屈的面向钟勇道,
“爹,我娘不知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祖母临死前给您说的话您难道就忘了吗?”
小沈氏见她这般对她爹说话,吓坏了。
“锦心你胡说什么?”
“娘,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祖母是被人害死的啊,二叔二婶,锦灵姐姐,还有三叔三婶他们家,哪一件事跟她没关系?”
小沈氏解释道“锦心,她们是咎由自取,跟我们没关系,跟你大姐更没关系啊。你怎么能这么想?”
“母亲,你被她蒙蔽了,她就是善于伪装的
,如今她又来常州,定是要对付我跟钟淮。”
“她不会的。”
钟锦心神伤的看着小沈氏道
“娘,您亲眼看着她长大的,琴棋书画,她会吗?她不会,可是她却一夕之间成了才女,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不是我大姐,她是旁人,一定是西夏人伪装的,就是想要害了我钟家。”
“你在好好想想啊,她从来没有动过笔,却能写得出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你觉得这些有可能吗?”
钟勇伤怀的看着小女儿,那张哭啼的面容,多了些惶恐。
“那日你听见你祖母的话,是吗?”
“是。”
“很好,两年了,你说你大姐不是我女儿,那你呢,你又是我的女儿吗?”
“爹?”
“那是否觉得,你祖母不该死,二房和三房也不该出事?嗯?”
“祖母她毕竟养育我长大,即便是她有错,也不至死。大姐下毒害她,本就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该交由官府处死”
“好,很好,钟锦心啊,你说你祖母不该死,难不成你觉得我该死,你大哥二哥就该死?”
“我没这么想?”
钟勇当初听说老夫人被害,且又听老夫人临终前剖白的那些话,隐约能猜到锦绣所为是为何?
老夫人告诉他,他母亲是西夏公主。西夏如今与大宋交好,若自已的身世给公开,或许现在没事,可将来呢?
所以她选择保他这一大家子,自已独自承受这一切不堪。
虽然他私下问过锦绣,她言说那些事与她无关,他不在追查,是因为他本心愿意相信,这所有事都与她无关。
可是锦心却非要将这一切挑开,她不知她这一说,是要将锦绣置于何地?
将钟家将他又置于何地啊。
哎,
“小沈氏,你将她关起来吧,她年纪大了,不能留在家里了,我会尽快给她定一门亲事的。”
“不,我不,你为何要如此偏心,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
谁是为了这个家,钟勇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一天一夜后,钟锦绣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沈明泽有些担忧,换来梁唤为其诊脉。
但是梁唤诊脉后,摇头道“没事。”
“为何她不醒?”
梁唤也说不清楚。
“太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