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堇年停下步子,眉头深浓的蹙起,盯着她。
还不等他说什么,宋凯茵慢慢的倒豆子一般挤出话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公司快要垮了,爸爸也倒下了,就连妈妈……也在前天送进了精神病院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该怎么做,才能……才能稍稍挽回一点局面。”
贺堇年眉心间的川字越蹙越高,呼吸也变沉了。
宋凯茵垂着头,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我找过很多人,也去搜集过证据,可是到我手上的东西,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我今晚来……也是想找那几位和爸爸合作过多年的伯伯们,求他们帮一把,可是……我没想到,有一位,竟然对我提出了不要脸的要求,他让我……他让我陪他睡觉,就考虑出庭作证,只是考虑……”
贺堇年俊脸攸然紧绷,搂着她的双手也在轻微的打着颤,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趁火打劫。
以她这颗蠢笨的脑袋,连区区梁行长都对付不了,何谈那些商场上的老滑头。
“你收集证据做什么,打算状告华瑞,还是告南渭阳?”
宋凯茵摇头,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不知道了,南家……我一个人怎么抗衡得了。”
贺堇年沉重的呼出一声气,“你朋友不是很得南景深的宠爱吗,怎么不去找她?”
“我不会去找意意,绝对不会,这是我的事,不会拖连她。”宋凯茵眼神坚定,隔着一层雾气看他,“南景深再宠爱她又能怎么样,他是有老婆的人,意意在他那里,迟早是要被辜负的,就像你,对我也只是玩玩罢了,我们女人……终究是反抗不了。”
男人黑眸攸然紧锁。
她竟是不知道南景深和萧意意的真实关系?
是友情不到位……不对,她最近的确太忙了,连自己都顾不了,怎么还能顾得了别人。
他没有觉察到自己温柔下的眸色,宋凯茵像是放弃了挣扎,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肩膀上的衬衫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片,栗色的卷发凌乱的散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脸,贴着他的肩胛骨,哭泣时脸部肌肉活动的轨迹,以及贴在他胸膛上的心跳声,都很真实的掌控在他的怀里。
贺堇年将她往上抱了一些,薄唇轻掀,带出一声叹息来,“傻瓜。”
宋凯茵没听清,接着,贺堇年抱着她继续往房间里走,她的心登时就被揪起来了,浑身瑟瑟的发着抖,攀在他肩头的手略微蜷缩着收紧,然而最后,她终究是没有抵抗。
眼睛闭上了,一脸放弃了的模样,“算了,你实在想做,那就做吧……”
话才一落音,身子忽然被抛了出去,再然后,周身迅速湿透,她噗蹬了两下,耳边有哗哗的水声在响,身子很暖,有什么东西从脑后漫到前面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扔进了水里。
宋凯茵挣扎着坐起,抹掉眼睛上的水,睁眼看着此时身处的地方正是浴室,她在浴缸里,被温水包裹着。
这间房间,是贺堇年一早开好的,温水也是给他准备的。
而此时,高大的男人就站在浴缸旁,眯眼看着狼狈的她,冷峻的脸廓上不辩喜怒,看不出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