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在座的每个人几乎都见过,但是会议桌上的这颗头颅,还是让会议室内所有人周身从里到外泛起一股寒气。
包括钱森。
这是一种生命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觉。
他刚才也注意到,跟着李浮图进来的有两个男人,后来中途出去了一个,再度进来,就提来了甘季的项上人头。
所有人都知道,甘季是一个很惜命也很谨慎的人,对方这么短时间能够干掉甘季,岂不是说明对方想杀自己,是易如反掌?
之前,这些人的心情都很轻松,没太把顾倾城放在眼里,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终于开始认真的看待起坐在主位上的那个女孩。
他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怕顾擎苍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可是这个女孩也并不是孤身一人,坐在她身边的那年轻男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天狼重新回到李浮图身后静立,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但越是这种淡漠,越是让在场的人感到忌惮心惊。
“各位,范飞、甘季、郝斌杰这些人,深受顾老信任,到头来却为了一己之私,视大局不顾,像这样的人,在我看来,死一万次不足为惜。”
从进这个会议室从始至终保持沉默安静旁观的李浮图终于开了口。
虽然顾倾城在上次被绑架时就见识过血腥的场面,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适应,需要给她调整情绪的时间。
李浮图一出声,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按道理来说,他虽然作为战国主席,但是本人却不属于永兴体系里,这种重要会议能坐在这里,本来都已经是坏了规矩,根本没资格再说话才是。
可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对他的逾越表示不满,甚至刚才被惊的站起来的人都纷纷重新坐下,尽量不去看桌上的头颅,做出一副专心聆听的架势。
这个世道,其实那么多道理规矩可讲,奉行的一直是强者为尊的原则,李浮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人干掉甘季,成功震住了在场的这些大佬,从而赢得了以一个外人身份在这里畅所欲言的资格。
“在座的各位踏入这行之初,想必都拜过关二爷,哪怕退一步,各位好歹也是爷们,一个唾沫一个钉,既然已经在病床前答应过顾老要支持倾城,现在却阳奉阴违处处让倾城难堪,未免太过可耻了点。”
“倾城什么个性,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在永兴这么多年心里肯定也都足够清楚。顾老出了意外,她继承永兴,不是为了权力与名利,单纯的只是因为一个孝字。她不会去动各位的奶酪,只要各位保持对永兴的忠诚,各位一样可以像以前一样大把大把的赚钱风风光光的生活。”
李浮图这番话,可谓是毫无遮掩了。
“可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有那么多人开始生出异心,是觉得倾城善良不会对他们下手,还是觉得倾城是一个女孩所以好欺负?”
李浮图环视全场,目光不锋锐,相反很平静,但是却没一个人敢和他对视,当他目光移过去的时候,几乎都微微的低下了头。
李浮图轻轻一笑,收回了目光。
“为人可以卑鄙无耻,可以阴险狡诈,但起码得有基本的感恩之心,没有顾老,没有永兴,各位扪心自问,你们能有今日之风光?”
“顾老如今受伤,倾城以女子之身临危受命,这种时候,本该是同舟共济的时刻,可你们在干什么?”
“在座的各位,以往倾城碰到你们的时候,都会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叔叔伯伯吧?你们觉得自己对得起那句称呼吗?”
李浮图的语气至始至终都不激昂,相当平淡无奇,但是却仿佛有一种尖锐的力量,直接刺到了在座这些人的心头,让他们脸色不断变换,久久抬不起头来。
李浮图手撑着会议桌,缓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面对全场道:“现在,我宣布,倾城继任为永兴第二代掌舵人,有没有人反对?”
无人回话。
“很好。”
李浮图点了点头。
“既然无人反对,那么这个决议就此通过,即刻执行,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没人逼你们,如果有人再在背地里耍什么小动作或者阳奉阴违,桌上这颗人头,就是你们的下场。”
霸气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