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里面,放着婚书。
老人家捧着那个木箱,因为上了年纪,布满老年斑的双手微微发颤:“接了礼箱,就是半个陆家人了。”老人眉目慈祥,笑着问,“想好了吗?”
江织和陆景松都站在长辈身后,穿得很正式。
周徐纺看了江织一眼,他在笑,也正瞧着她,还难得戴了一条红色的领带。她收回目光,红着耳朵尖点了点头。
老人家下巴上有银灰的胡子,慈眉善目的:“接着吧。”
周徐纺伸手接了,动作笨拙地捧着箱子:“要一直拿着吗?”
林秋楠笑:“碧玺,你带徐纺去屋里。”
姚碧玺便拉着周徐纺进了屋。
她还捧着箱子,也不嫌重。
姚碧玺把箱子接过去,放在床上:“本来这些应该由你母亲来做的,你母亲不在,我就代她了。”她拉着周徐纺坐在床上,解开木箱上的红丝绸。
里面有八个精致的小木盒子,盒子上雕刻了纹路,纹路里镀了金色。
姚碧玺把中间那个小盒子拿出来:“这是戒指,一对玉的,一对金的,寓意金玉满堂。”
“尺寸问了江织,应该合适,款式是江织奶奶挑的。”
是很简单的款式,什么花样也没有,素净大方。
姚碧玺又打开了一个木盒子:“龙凤喜镯一对。”
镯子是黄金的,上面雕刻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
“聘金和饰金各一盒。”
里面是金子和珠宝,还有玉饰。
“酒四支,京果四样,寓意感情浓郁,子孙兴旺。”
装酒和装四京果的木盒要稍稍大一些,那些干果里头,周徐纺只认得花生。
“以前景松来我家送婚书,里面装的也是这些东西,我当时就想,这是哪儿的习俗啊,怎么这么老套。”姚碧玺眼角有淡淡的细纹,笑得温柔,“他说是她母亲那边的,他父亲娶他母亲也要下聘送婚书。”
周徐纺摸摸那些木盒的纹路,心里很欢喜。
“本来里面还要放一套嫁衣的,来不及准备,你奶奶的意思是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带你去量尺寸。”
周徐纺点头。
姚碧玺把木箱底部的红纸拿出来,下面有一本黄色缎面的折子:“最下面就是婚书了,老太太请了陆家那边辈分最高的长辈写的,你拆开看看。”
她把婚书拿起来,给周徐纺。
折子里面写的是古文,周徐纺很耿直:“我看不懂。”
姚碧玺忍俊不禁:“我也看不懂。”她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字大部分都认得,连在一起就很拗口,还好陆景松提前跟她说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我们家江织钟意你,想迎你过门,再问你的意见之类的。”
周徐纺捧着看了又看,她看不懂意思,就在段落里找江织的名字。
“我要回吗?”
“要回你的生辰和婚期。”姚碧玺把木盒子一个个仔细合上,放回木箱里,再用红纸盖着,“你舅舅会毛笔字,他下播后就会过来,让他回你的生辰就行了,婚期暂时不定,你和江织商量好了时间再告诉我们。”
“好。”
姚碧玺出去后,周徐纺听到了电子爆竹的声音。
那位送婚书的长辈没有留下来吃晚饭,江织把林秋楠提前准备好的谢礼送上,喝了茶之后,陆景松把人送回去了。
晚饭还没好,林秋楠和姚碧玺拿了喜糖去楼上发,来来往往的大人小孩都会送一个喜包。
方理想高兴得发了朋友圈,但周徐纺还活得好好的消息还在保密,所以只对薛宝怡一个人可见。
八点左右,周清让过来了,在婚书上回了周徐纺的生辰。
江织给他敬了一杯茶,将回复好的婚书接过去,给周徐纺收着。
晚饭过后,江织把忙了大半天的林秋楠和姚碧玺送回了陆家,回来后洗了个澡,他进房间的时候,周徐纺正捧着婚书在看,手上还戴着那个小金戒指,她趴在床上,看得很认真。
江织擦着头发走过去:“不是看不懂吗?”
“也不用全部懂。”她坐起来,把婚书给江织看,“照问之子是你。”
陆景元字照问。
“周氏女徐纺,是我。”她指着婚书上的两个字,“还看得懂这个词,心悦。”她笑眯眯的,眼睛里头跟坠了星光似的,“你心悦我。”
“嗯,我心悦你。”
江织亲了她一口,把她抱起来,放到一边去,掀开被子,把被她放在被子下面的小木盒一个个收进箱子里。
这小傻子,是要跟这些木盒子睡觉吗?
别的周徐纺让他收,那个装戒指的木盒她抱着,把里面的金戒指拿出来:“江织,手给我。”
江织把手伸过去。
她把金戒指戴他无名指上,他手指白皙细长,戴什么都好看。她在他手上亲了一下,又捧着折子继续看:“奶奶说,等确定好了婚期就写在这上面,送到你家去,结婚那天,你再带着婚书来娶我。”
她摸摸上面刻了江织名字的章印,爱不释手。
“那你要好好收着,不能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