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台想把手抽回来,可力气不够:“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身体往她那边压,挑着眉冲她笑:“你长这么漂亮,是不是有很多男的追你?”
他身上有很浓的男士香水味,陈香台屏住呼吸,不想闻,小脸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通红通红的。
“你放开!”她吼他。
像只小奶猫,也装模作样的张牙舞爪。
陈德宝拽着她的胳膊不松开:“当中就没有有钱的?”
陈香台一脚踩在他的鞋上,趁他痛叫的时候,一把推开他,她跳到两米外,从口袋里摸到一张十块的,扔给他:“滚吧!”
扔完钱她就跑了。
陈德宝在后面恼羞成怒地大喊。
住院部朝南,窗子刚好面向医院的公园。
陆星澜站在三楼的窗前。
乔南楚走过去:“在看什么?”
他把窗户关上:“没什么。”他转过身去,“你来干嘛?”
乔南楚拉了把椅子,掉了方向坐下:“来跟你谈谈JC的事。”
陆星澜面无表情,除了略显困顿:“我要睡午觉了。”
乔南楚:“……”
他们姓陆,都他妈一样阴险。
陈香台见完陈德宝,午休的心情都没有了,在生闷气。
柳飘飘转着椅子凑过去:“谁啊,追求者?”
“我弟。”
不像啊。
柳飘飘刚刚路过,因为好奇就瞧了两眼:“长得不像啊。”
柳飘飘必须承认,这姑娘虽然不怎么聪明,但那张脸是优秀的。
陈香台一点都不想聊陈德宝,刚好,她来电话了。
“喂。”
“香台啊。”
是保险公司的徐经理。
“你好,经理。”
徐经理的语气就像上级慰问下级,听着和蔼,实际暗藏玄机:“最近保险卖得怎么样?”
陈香台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卖保险了:“最近有点忙。”
“忙好啊,医院那地方最容易卖保险了。”
这个卖保险的兼职是陈香台以前念护理的同学介绍的,她当初也很有干劲的,屡屡碰壁之后,她就蔫儿了:“徐经理,我以后不卖了。”
“怎么了?”
“我干不好这一行。”而且,她已经找到恩人了,不用再攒钱找人。
徐经理就给她打气了:“你千万别气馁,咱们这一行,三分靠天赋,七分靠实践,你要相信,能打败你的只有你自己,只要肯奋斗,就一定会胜利,忘掉昨天的贫穷,把握今天的机会,创造明天的财富……”
十分钟的毒鸡汤里,夹杂了一句:“只要你有一个亲戚买了一份,然后你亲戚的亲戚也买一份,亲戚的亲戚的亲戚……”
陈香台听着很晕。
徐经理越说越激昂,像打了鸡血:“不发展就没有钱,发展才是硬道理,只要这张网发展起来了,就不愁赚不到钱,票子车子房子也都不是问题,你就是走向人生巅峰的白富美!”
晕头转向陈香台:“……”
目瞪口呆柳飘飘:“……”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鸡汤……
柳飘飘赶紧把手机抢过去,挂断了,问陈香台:“你卖出去几份保险了?”
她挫败:“一份都没卖出去。”
还好,朽木不可雕。
柳飘飘真心建议:“以后别卖保险了,你还是去江南皮革厂卖拖把吧。”
不是江南皮革厂,是江北家私城,陈香台想解释,却听到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外面出什么事了?”
柳飘飘说:“肿瘤科那个病人家属又来了。”
是这周第三次了。那男的为了给妻子治病,把家底掏空了,最后人没了,男的接受不了,要医院赔偿,说不赔偿就同归于尽。
第二天,那个男的又来闹了,医院把他赶了出去。
下午,陆星澜出院。车在负一楼的停车场,他和老谭在等电梯。
“陆先生。”
陆星澜回头。
陈香台跑过来,手里抱着个巴掌大的小礼盒,拽住他大衣一把塞他口袋了:“这是出院礼物。”
她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女孩子生得好,面红耳赤的样子像三四月里的桃花,她还抓着他衣服:“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再来医院了。”
陆星澜本想推开她,罢了,他手放下,颇不自然:“……嗯。”
“祝您一路顺风。”
“嗯。”
她这才松手,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那我走了。”她走了,走了几步,回头,饱含期待地问,“能加个微信吗?”
陆星澜:“不能。”
好无情啊。
陈香台丧气:“哦,再见。”
她挥挥手,表情遗憾地走了。
陆星澜把口袋里的盒子拿出来,也不知道那姑娘捂了多久,还是热的,他打开,里面装了个小巧的电子闹钟。
他按了一下中间的按钮。
“陆先生,起床了。”
他嘴角勾了勾。
闹钟还有下半句:“再不起我就要来亲你了。”
陆星澜:“……”
污言秽语!
他把闹钟扔回盒子里,扔在了垃圾桶上面。
电梯门开了,他先进去。
老谭脚步犹豫,不舍地看着垃圾桶:“陆少,您不要了,我能去捡吗?”有了这个闹钟,以后叫陆少起床就事半功倍了。
老谭非常想拥有。
陆星澜板着个脸:“不准。”
好吧。
老谭万分可惜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下降到了二楼。
陆星澜伸手,又按了个三,老谭不解地看他,他一言不发,到了三楼,他下去,把那个闹钟捡了回来。
老谭:“……”他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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