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我们是真的知错了。”宁姣丽红着眼,样子和昨天下午逼问林苒的完全是两个人,“我们误会了您不说,还仗着自己是个长辈欺负林苒,逼着她要重新分家,我们真的是黑了心肝,被利益蒙了心啊。”
林苒眉尾一跳,倒是情真意切的有了几分讶异。
没想到宁姣丽认错认的这样干脆。
“你们现在算是反应过来错在哪儿了?”林老爷子不动声色,反问道。
宁姣丽点了点头,旁边的林正就缓缓的长出一口气“是的,昨天晚上我爸掰开了揉碎了的把我们骂了一顿,也亏了这顿骂,我们糊涂成一滩浆糊的脑子才算清醒过来。”
说的到坦然。
林静眼睛一亮,似有水光浮动,刚张口想要说话,却被二叔公盯了一眼。
林静立刻又闭上了嘴。
“但是堂叔,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啊,”林正就深吸了几口气,双膝着地,低着头对两位长辈道“要是有办法,我们肯定也不会痴心妄想,打本家继承权的主意啊!”
在林正跪下的时候,林苒连忙站起身来,不管林正先前做了什么,毕竟是自己的长辈,没有冲着自己方向下跪的时候,自己一个后辈还气定神闲坐着,受他这么大礼的道理。
更重要的原因,是林苒觉得受长辈这么大的礼,折寿损运啊。
她最近就够倒霉的了,再倒霉下去她可能都可以去竞争全球今年最倒霉人士的桂冠了。
“苒苒,你坐回去。”林老爷子不动声色,“他做错了事,不敢坐也不敢站,想跪就跪着。你又没做错事,站着做什么。”
二叔公连声附和“就是,让他跪都算便宜他了,就应该让他回祖宅,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给本家所有人端端正正磕三个响头才是!”
林苒这才坐了回去,跟先前一样做得极其端正,脊背挺直,像一株不畏风雨的竹子。
她名字的含义二叔公是知道的,看了看她,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二叔公,就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来。
当年被林明比下去就算了,现在居然连林明的女儿都比不过!
真是……真是……
白瞎了他一番心血!
看着林正跪在地上半天也不换姿势,林老爷子缓缓地开了口“你说你难,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年我做着生意,实际上我也确实不是这块料,”林正声音委顿,声音也没有那么从容,“但是我和宁姣丽又、又好面子,不想在亲戚面前落了下乘,就表现得生意顺遂,家里的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的样子。”
林老爷子闭上眼,也不看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声音又轻又缓“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林正肩头耸动,林苒眼尖,看出他面前的地板上已经有了几块水滴晕出的不规则圆形。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但是走上这条歧路以后就再没有回头的路了,越是家里亏空,我们两口子就越是要面子,不惜变卖公司股份也要维持这种生活。”林正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就在这种境地里,又听到了林苒和秦家的婚约,我们就盘算着既然林苒是要嫁出去的,那毅业就是我们林家的长孙,继承本家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堂叔,我们真的错了,也不求您能原谅我们。但是您能不能看在方家要和我们家把婚约定下来的份上,饶过我们这一次,不然我真的怕耽误了他们两个小辈的姻缘啊——”
宁姣丽也跪了下来,对着老爷子一边哭一边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