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深:“我今天见到了向教授。要是有可能,我们三家跨实验室合作,总会有突破。”
朋友:“难。向教授那边不会轻易答应。”
莫予深:“我再想办法。”
手机闹铃响,他得赶回去取片子。
莫予深指指烤箱,“给我装几个,挑好点的。”
朋友给他拿了几个烤红薯,在电子秤上随便称了一下,“两百。”
莫予深:“你怎么不去抢钱呢。”他拎上烤红薯就走。
奚嘉正在店门口旁边,背对着风,原地来回跺脚取暖。
莫予深从店里出来,“怎么没去逛?冷不冷?”
奚嘉怕他找不到她。她瞅瞅莫予深手里,没给她买烤红薯。
莫予深拍拍羽绒服口袋,“在这。”
这么贵的衣服,直接被他用来装烤红薯,奚嘉:“一会儿都是红薯味,明天还怎么穿?”
莫予深打算回去就把这件衣服收起来。他没法忍受跟周明谦穿一样的衣服。
他们原路返回。
奚嘉聊起那个红薯店和那个年轻老板,现在没几个年轻人愿意做这些粗活。
莫予深:“你真以为他是店老板?”
“不然?”
“投行老板。”
“”
莫予深:“这个店是他岳父开的,他闲的难受来帮忙。”
朋友跟他老婆从高中就开始谈,后来结婚。他岳父家只是普通人家,岳父以前做过司机,也卖过红薯,后来就开了这个店。
奚嘉:“初恋,跨越了门第之差?”
莫予深颔首。
奚嘉挽着莫予深,“我们跟他们一样,都是初恋结婚。”
莫予深根本就不确定,她初恋到底是不是他。既然她说是,那就是吧。
奚嘉把手放在莫予深衣服口袋,刚出炉的烤红薯暖烘烘,她拿在手里正好捂着手心。
今天,她跟莫予深过得最平凡、最有烟火气息。
不时,奚嘉回头看那家店。
拐到了梧桐小道,红薯店看不见。
走几步,奚嘉还是回头。
莫予深:“看什么?”
奚嘉摇头,“没什么。”
想多看几眼她跟莫予深走过的路,希望能记住这条路,记住这一天,身边这个男人给她了买烤红薯。
到了医院,取到片子,莫予深带奚嘉去找向主任。
向主任看着片子,眉心渐渐紧蹙,他转脸,示意实习助手,“你带病人进去看片子吧。”
实习助手立刻意会,主任要说的病情,不适宜病人知道。他起身,拿了钥匙,让奚嘉跟他到里面那间办公室。
莫予深配合着,“我能不能过去?”
实习助手,“家属止步。”
实习助手带着奚嘉去了里面的办公室,门关上。
向主任看向莫予深,“病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太太。”
“她这个情况比较复杂。”
莫予深把奚嘉所有病情说给向主任,“今天过来检查,是她被坠物砸到,怕加重病情。”
向主任继续看片,反反复复。
莫予深耐心等待。他不了解向主任,没贸然自报家门。
向主任一手点鼠标,另一手的虎口摩挲着下巴,表情凝重,“你太太脑部病变了,但看不出病灶。”这就难办,无从下手。
他指指其中某处给莫予深看,“这边,压迫到了视神经。她的听力应该也不如以前了吧?”
莫予深:“嗯。”他说起奚嘉记忆:“记忆点很奇怪,有些印象深刻,有些几个小时就忘了。她还会认错人。”
向主任:“大脑记忆,一直都是科学难题。”别的,他没多说。他从医三十年,只遇到过两个这样病例。
一个是蒋家的女孩,还有就是奚嘉。
向主任这边没有好的治疗方案,他建议莫予深,“你可以找人打听,北京还有一例,那位患者家里有医院,有药厂,也有实验室,听说那边有药可以暂时控制病情。”
也只能是控制,至于疗效,不好说。
没多会儿,实习助手和奚嘉出来。
向主任还有不少病患等着就诊,莫予深没多耽搁,带着奚嘉离开。
回去路上,奚嘉开始吃烤红薯。
莫予深把片子拿出来看,他也看不懂。向主任推荐的药,奚嘉正在吃。可奚嘉对那个药不敏感,疗效甚微。
回到影棚,天擦黑,还没收工。
大家关心奚嘉病情。奚嘉晃晃手里的各种CT片,“没事儿,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
余安担心坏了,就怕奚嘉真被木板砸到头,加重原本的病情。她帮不上奚嘉任何忙,只能每天给她冲热饮。
“奚嘉姐。”
这次不是奶茶,是果汁。
“谢谢。”
奚嘉神情轻松,拿上果汁,去了外面的拍摄现场。
夜色降临,度假村清冷幽静。
奚嘉耳朵里像在开大型演奏会。她插上耳机,把莫予深录给她的音频,打开到最大声。
莫予深没跟着奚嘉一块过去,丁秘书打来电话,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接听。
一个下午,丁秘书已经打听到向教授的子女。
向教授只有一个女儿,叫向落,就是他们剧组的那个向落。
莫予深望着暮色四合,“嗯,我知道了,辛苦了。”
收了线,他去找周明谦,周明谦知道向落每天的戏份安排,他要尽快约向落见面,这是能跟向教授坐下来谈合作的最佳途径。
片场监视器前,坐着三个人。尚老师,奚嘉,还有个男的。
离得远,夜色下,从椅背里仅露出的那点背影看,莫予深一时没认出,以为是哪个副导。
那人穿着军绿色大衣,臃肿。
懒懒的歪在椅背里,没个正型,略显邋遢。
莫予深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以为周明谦给演员在说戏,一圈瞅下来,没见着跟他穿一样衣服的那个人。
走近,莫予深也没看那个穿军大衣的人,问尚老师,“周导去哪儿了?”
还不等尚老师说话,“咳咳。”旁边椅子里,发出轻咳声。
莫予深看过去,穿着黄绿色军大衣的男人,正眼神幽怨的看着他,“找我什么事?”
莫予深:“”
原来椅子里的人,是周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