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莫予深回到包间,拿上衣服,跟季清时打了声招呼,说回家等奚嘉。

季清时在打牌,没注意莫予深哪里不对,点点头,“我十二点前回。”牌局继续。

莫予深到了楼下,姜沁靠在他车门上,看样子,在等他。

“不冷?”莫予深走近,若无其事道。

姜沁穿的少,早被冻的没知觉。司机让她上车,她摇头,说不用。她就想站在冷风里,告诉莫予深,她此刻的决心。

“你车呢?”莫予深又问。

姜沁拽着他衣襟,“你不能走。”

莫予深:“我得回去陪奚嘉。”

姜沁不信,“你到底是陪,还是要跟她离婚?嗯?”

莫予深无奈,一直望着她。

姜沁换两只手抓他衣服,生怕他跑掉。

她吸吸鼻子,“莫予深,没人想故意骗你,事情就赶到了那,除了沉默,还能怎么办?你别怪程惟墨。他从始至终都希望你跟奚嘉好好的。你要跟奚嘉离婚时,他找我,让我劝你们。换别人,巴不得你们离。”

“你也不用自责,程惟墨从来也没怨过你。因为奚嘉就突然不记得他了。他说,这就是没缘分。”

“你不用担心程惟墨,他是律师,他本来就理智冷静,只不过奚嘉生病了,人的本能,就会不自觉的关心。就像我,看不惯奚嘉,有时不忙了,也会想起来,她好没好。”

姜沁眼泪鼻涕一把,包没带,没面纸,她弯腰,直接拿莫予深风衣擦了擦。

莫予深:“”他把风衣脱下来,“送你了。”

姜沁笑了,又哭又笑。

有了这张大面纸,她继续劝他。

但还是不放心,怕他走,她拉着他胳膊,“你是怎么打算的?”

莫予深:“没什么打算。”

姜沁不依不饶,他不说,她就不放手。

莫予深:“真没打算。你让我说什么?”

姜沁原本是拉着他手臂,后来,她手指刮刮他手背,“以前我们仨在院子里干坏事儿,我跑得慢,你们俩拉着我跑。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不分开的吗。我也知道,人生聚散是常态,但我们不一样。你看,”

她拿他的衣服又擦擦脸,“当时我们常去玩的那个梧桐小巷,二十多年了,梧桐树都长大了。每一棵都活活的好好的。”

“当初演《余生》,我好长时间走不出来。我就怕有一天,你跟程惟墨会像剧里的我和向落。余生有憾。”

莫予深看着一直掉眼泪的姜沁,他也安静下来,好好想了想。

冷风吹着,思绪清晰不少。

“我跟程惟墨,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姜沁抬头,“不会闹掰是吗?可自此也生分了,对不对?”

莫予深一时答不上来。在这段感情里,他是多余的那个。

姜沁:“我不想你们就这样渐行渐远。程惟墨跟奚嘉不是情侣关系,像奚嘉那样的,有几个男的会不喜欢?但喜欢跟爱是两码事。”

莫予深拍拍她的肩膀,外头冷,示意她进会所。他看了眼手表,奚嘉说不定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姜沁还是拽着他,不让他走。

“你冷静冷静。”她泪眼婆娑,望着他,“你这样回家,看奚嘉也会不顺眼,觉得她从来没爱过你。你会怀疑,会嫉妒,然后你们的婚姻,离破碎就不远了。”

莫予深:“不会。”

姜沁不信。反正就是抓着他手腕,不让他走。

程惟墨也出来了。刚才他从楼上看,姜沁拉扯着莫予深,不让他走。天这么冷,两人都穿的少,再僵持下去,铁定感冒。

“姜沁。”

程惟墨喊她。

姜沁不搭理,就是死死拽着莫予深,还掐了他一下。

程惟墨微微叹气,只好走过去,忍不住斥责:“你想感冒是不是?”

姜沁把莫予深衣服搭在臂弯,一手拽着程惟墨,一手拉着莫予深,“你们俩今天都别走。没有什么事是面对面解决不了的。”

程惟墨:“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说开了,是好事儿。”他不知道是安慰莫予深,还是给自己宽心。

姜沁不是小孩,严不严重,她看得见。他们已经没了平时的淡然。现在的平静只是装出来的,越是这样,他们心里越是在意。

程惟墨示意姜沁松开莫予深,“他还要回家。”陪奚嘉。这三个字,他咽下去。

姜沁:“我一松手,以后就再也聚不到一块了。我知道。我不傻。”她在拼命挽留。

挽留过去,挽留小时候的那份情谊。

但偏偏它们是流沙,她握不住。

男人能为利益和解,没有为女人还能如初的。

她明知道回不去的过去,却还要再贪恋的多留一会儿。

还不如不长大。就什么都不用失去。她们还像小时候感情那么好。

“我想过,等我们各有各的家,有了孩子,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说聚就聚,但我也想过,我们休息时,会带着孩子一起出来玩。他们也会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成为很好的小玩伴。我都想过。”

程惟墨揉揉她的头发,“进去,外面太冷。”

姜沁终于放开莫予深,这样抓着也抓不住一辈子,总要散。

姜沁靠在程惟墨肩头,眼泪止不住。泣不成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他们不再年轻,他们认识三十年了。

莫予深手指靠在车把手上,迟迟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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