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安果,莫予深收下了,虽然原本不是要送给他。
他返回停车场,把平安果放车里。
车里有淡淡的玫瑰香,早上他来时,专程绕到以前买花的花店,跟老板说买一朵玫瑰。
老板对他还有印象,曾经,他买了老板整个花店的玫瑰。
这朵玫瑰,老板说送给他了。老板不知道一朵这个数对他意味什么,但一定很特别。
当初他买了所有玫瑰,也是先拿了一朵。
莫予深看看玫瑰,还是决定签了协议再送她。
楼前,风大,奚嘉还在那等他。
莫予深加快步子,没想到有人比他要快几步。
程惟墨的车直接开到了奚嘉旁边,他边踩刹车,边降下车窗,没穿外套,冷风嗖嗖,他一个寒噤。
奚嘉浅笑着,“程律师,好久不见。”
程惟墨:“好久不见。”的确好久了。上次见面,她也是在他律所,那会儿她已经听不见,找他拟离婚协议书,非要跟莫予深离婚。
签个名字,磨蹭了半天。
一个日期,她都要计较,想往后推迟。
她住院的时候,他想去看看她,最终,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程惟墨问:“来找我?”
奚嘉点头,“嗯,还担心你今天不来呢。”
程惟墨:“昨晚跟朋友玩的有些迟。”
他让她等着,他把车停好。其他的话没多说。
奚嘉的记忆在哪天,程惟墨不清楚。
不过季清时跟他打过招呼,奚嘉记起了他。
不管奚嘉约他还是找他,他不要先说话,顺着她说就行了。
程惟墨倒车时才看到莫予深,他站在不远处的风口,没过来。
汽车开过去,他的车窗没关,车里的暖气,也被吹散了。
程惟墨:“你们?”他猜测着,但又不敢确定。
莫予深:“来签离婚协议。”他声音压低,“奚嘉现在的记忆,在我跟她相亲那会儿。”
程惟墨什么都明白了,上次奚嘉跟莫予深的相亲到结婚,他是见证者,所有细节都明白。
也是他经办。
他点头,“你们到大厦里等我。”
程惟墨去停车,在车里缓了几秒才下来。
他跟莫予深之间,有了说不出的隔阂。
最大的隔阂,不是他曾经也喜欢奚嘉,而是莫予深感觉自己是个外人,‘插足’了他跟奚嘉的感情。
当初莫予深打电话时跟他说过,说奚嘉心里头有人。莫予深现在肯定是认定了,奚嘉心里的人就是他。
再多解释也没用。
说多了,显得此地无银。
程惟墨走向他们,大厦门口,奚嘉跟莫予深的距离不是很近,跟第一次相亲过来签字时的状态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心境。
那会儿,他还没调整过来。他喜欢的女孩要嫁给他最好的朋友了。
今天,他已然接受。
“你们早到了?”程惟墨随意跟他们聊着。
奚嘉:“也没多久。”她问:“你认识莫总?”
程惟墨避重就轻,“我是你们俱乐部的法律顾问,你说呢?”
奚嘉笑笑,脑袋被冷风的结冰了。竟然把这一层关系给疏忽。她跟程惟墨都是在替莫予深打工。
她跟程惟墨说,她和莫予深相亲,应付一下家里人,领证前先把离婚协议签了。
电梯里,奚嘉盯着电梯壁看,看似目不斜视,余光也在悄悄看着莫予深。今天签了协议,周一她就跟他领证。
不然不踏实。
“程律师,今年有没有去滑雪?”电梯太过沉默。奚嘉找话题缓和。
程惟墨:“”这是莫予深最忌讳的话题。当初他钱包里奚嘉的那张照片,就是滑雪时拍摄。
可要是不跟奚嘉聊,在莫予深那就是心虚。
程惟墨:“今年忙,案子多。没去。”
奚嘉:“本来还想跟叶秋过去度假,顺道再叫上你一块。哪知叶秋比我还忙,圣诞节都没时间跟我二哥一块吃饭。”
程惟墨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看来奚嘉还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热搜。
奚嘉侧脸,“昨晚圣诞节在哪儿玩的?”
程惟墨随意扯了一个谎:“会所。”
其实他哪里都没去,就在家。姜沁过去陪他的。
下了电梯,莫予深走在最后面,奚嘉跟程惟墨的聊天,他插不上。始终是个外人。
到了程惟墨办公室,奚嘉靠在程惟墨桌边,很随意。她拿起桌上一个笔记本看了看,没翻页,只看封面。
很快,又放下。
莫予深余光扫着奚嘉,她看上去对这里很熟,不是第一次来。她跟程惟墨的相处也自然。
如果两年前,奚嘉没有在关键时刻忘了程惟墨,他们继续相处下去,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
他忍不住这样想。
这几天,也一直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