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第二十章

天亡我也。

四个字出现在郁朵脑子里。

看着傅司年那逐渐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无端打了个寒颤。

郁朵知道,中有写,每当他这么看人时,心底则是在考虑怎么处置这个人。

傅司年不是个念旧情的人,冷酷无情,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和人,必须得铲除干净,手段毒辣,绝不会给人二次反扑的机会。

所以,刚才他说的,给自己一个坦白的机会,真的不是在诈她,而是真的在给她一个坦白的机会?

处于刚被共事七年的乔桉背叛,傅司年肯定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会不会认为自己一直在骗他?

不行,这种情况下,得认错。

还得态度诚恳,言辞恳切,不能有半点的虚情假意,让傅司年相信自己知道错了,并痛改前非再也不敢欺骗他了,打心里消除傅司年的怀疑,这件事才能算过去。

否则今天这事成了傅司年心里的小疙瘩,以后发生什么事,傅司年又想起这疙瘩来,岂不是得一块算账?

傅司年静静看着郁朵澄澈清明的眼睛,或许郁朵自己都没注意,在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的时候,眼里满满全是狡黠光芒,像只狐狸。

“我……我……”啪嗒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傅司年手背上,手微微一颤,似乎连眼底的寒意都被这滚烫的泪水消融了些许。

等等!

酒店的人联系的傅司年?

郁朵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可是她去巴黎旅游的时候,填写的是自己的电话号码,酒店的人怎么会联系傅司年?

郁朵看了眼傅司年放下的手机。

傅司年在诈她!绝对是在诈她!

这么一想,郁朵回过神来。

这不就是在诈她吗?

幸好她聪明伶俐机智过人捋顺了,否则还真被傅司年给给唬住了。

太坏了!

这傅司年简直坏透了!

“我没有……没有撒谎,”郁朵眼泪不要命地往外涌,立马改口,啜泣道:“刚才是真的不小心把戒指冲下去了,至于你说的酒店,什么酒店?我不清楚。”

傅司年一怔,顺着郁朵的目光望去,放在自己手机上,突然明白了郁朵的有恃无恐。

“我真的是不小心戒指才掉下去的,”郁朵噙着一眶热泪矢口否认,猛一看上去,还以为她被谁欺负了,“我没有撒谎,司年,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酒店……你再给他们打过去,我问问他们。”

哪有什么电话,傅司年不过诈她而已,对当初她在巴黎将戒指取下的事至今还耿耿于怀,但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错,语气诚恳,就这么一件小事总抓着不放,倒显得他心胸狭隘。

不过,真打电话过去也没关系,那枚戒指,正好好的躺在巴黎丽兹酒店房间的床底下,工作人员一搜,就能搜出来。

郁朵抓着他的衣袖,楚楚可怜的像只被吓坏了的小动物,“司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撒谎,你相信我。”

算了。

这没心肝的女人应该到现在还不知道戒指在哪,改天让酒店的人寄回来就是。

连姨送完工人回来,一见郁朵失声哽咽,忙问道:“太太,怎么了这是?”一看傅司年脸色,又明白了些,不由得劝道:“先生,您这刚回来,太太一时激动,不小心把戒指弄丢了也是情有可原,您又何必这样责怪太太?找不到戒指,明天我再找几个工人过来,一定能把戒指给太太找回来,您就别怪太太了。”

“……连姨,饭好了吗?”

“好了好了,”连姨忙对郁朵使眼色,“我这就去把饭菜端出来。太太,您过来看看,您特意交代让我做的先生最爱吃的那道糖醋排骨好了没。”

郁朵知道傅司年不再提这事,已经是对这事翻篇了,忙起身,跟着连姨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郁朵抬手擦了擦眼眶。

连姨心疼地拿纸巾给她,看她眼眶哭得通红,不由得埋怨起傅司年来,“先生也真是的,不过就是个戒指而已,这么大动干戈不依不饶的,您又不是故意的。太太,您别哭了,先生他今天应该是心情不好,您别放心上。”

郁朵勉强笑笑,“嗯,连姨您放心,我知道的。”

“那行,那我先把饭菜端出去了。”

在连姨离开厨房的瞬间,郁朵脸上愁苦的情绪一扫而空,长长松舒了口气。

傅司年这王八蛋,差点吓死她了。

但是她还是不明白,傅司年是怎么知道巴黎酒店的事?

不过不重要,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郁朵拿纸巾擦了擦,眼睛酸痛,只怕红肿到不行,想想还是觉得生气,傅司年竟然骗她诈她!

看来傅司年这生性多疑的性子又升级了不少。

郁朵一口恶气蒙在心里,目光放在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上面,想了想,磨牙,回头看了一眼连姨,手脚飞快地将盐巴拿出来,将细密的盐倒在其中一块糖醋排骨上,又将糖醋排骨里的酱汁淋在上面,把盐融化,看不出来后,这才将糖醋排骨端了出去。

饭桌上基本都是傅司年爱吃的饭菜。

“先生,您也快三个月没吃我做的饭菜了,今天可得多吃点。”

“辛苦连姨了。”傅司年提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嘴里一尝,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郁朵若无其事将那块浸满了盐的排骨殷勤夹到傅司年碗里,“老公,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多吃点。”

傅司年看了她一眼,待在她身边那么久,现如今还真有些笑里藏刀后遗症。

“怎么了老公,是连姨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糖醋排骨入口,嚼了两口。

傅司年瞬间眉心紧皱,像是吃到了极其难吃的东西,怒视着郁朵,将嘴里的糖醋排骨吐在碗里。

可舌头上还残留着些细密没有融化的盐,一颗一颗黏在舌尖口腔里,咸苦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连吐了好几口,还是咸得很。

连姨不知所措,“怎么了这是?”

“咸。”

“咸?怎么会呢?您等等,我去给您倒杯水。”

郁朵忙道:“连姨,我去倒。”

她忙起身,从餐厅到客厅,然后在傅司年的水杯里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

不小心触碰到杯沿的手尖被烫得一惊。

“嘶――”

好烫。

郁朵只托住杯子底部,将杯柄亮出来,脚步轻快往餐厅走去。

“水!”

傅司年握住杯柄端了过去,凑到嘴边,毫无预备之下喝了一大口。

就在傅司年喝水的瞬间,郁朵把握时机,惊呼:“小心烫!”

“噗――”

那口滚烫的热水被傅司年猛地吐了出来,吐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水还在滋滋冒着热气。

傅司年脸色极其难看,抬头怒瞪着郁朵。

“郁朵!”

郁朵却无辜看着他,“只有热水了。”

这表情还真是无辜,如果不是傅司年早知道她真面目,现在只怕要被她给骗了。

分明就是故意的!

砰――

傅司年将茶杯重重搁在餐桌上,“反了你了!”

郁朵委屈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我都提醒你,小心烫。”

连姨赶忙端过来一杯冰水,“先生您别生气,太太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她不怎么进厨房,没注意到冷水,您喝点冰水冰一冰。”

傅司年体内气血翻涌,深觉自己迟早会被郁朵给气死!

仰头喝了一大口冰水,嘴里温度这才降下去。

餐厅里静了一静。

郁朵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了握,刚才给傅司年端热水的时候被杯底烫着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傅司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沉声道:“别站着了,坐下,吃饭。”

郁朵委屈坐下。

傅司年看她这委屈的表情,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自己欺负她了,一股无名火又升了起来。

连姨在一侧打着圆场,“先生,您刚才说这糖醋排骨咸是吗?”她夹了一块尝味道,“不咸啊?您尝尝?”

傅司年夹了一块尝尝,确实不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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