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时亦被掠过额头的气流弄醒的时候,下午课已经上完了两节。

“醒了?”林间侧身坐着,手里攥着本练习册,看他醒了就没再接着扇,顺手搁回了他桌上。

“嗯。”时亦应了一声,撑着胳膊坐起来。

“下堂任雯的课。”林间指指黑板边缘的课表,“出去透口气?”

时亦没立刻回答,扶着额头揉了揉,缓了一会儿。

没有程航提醒,他确实得花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把思维拉回到现实,又额外多花了点时间想了想任雯是谁。

其实本来是没准备睡的。

偏偏昨晚上一宿都没怎么睡好,困得要命,他身边那个还睡得雷打不动,不跳桌子都出不去。

程航还驴他,跟他说好学生都不跳桌子。

时亦摸过眼镜戴上,看了一眼课表。

物理课,大半个班的人都开始提前准备,把那一堆厚厚的练习册努力往桌上堆。

任雯上课的时候不怎么讲,放完课件就叫他们自己做题,只要练习册摞得到位,教室里变成菜市场也没见她有过什么要管的意思。

梁见堆了两本书,听见后头桌椅挪蹭的动静,格外敏锐地扑回来:“间哥,你们又出去!”

“敌进我出。”林间伸过手,帮同桌拎了一把书包,“来追逐青春和校园才有的冲动吗?”

“……”梁见趴回去:“再见。”

林间拎着书包,侧身等时亦出来,回头看了一眼。

平时一说逃课就挺活跃的一群人在座位上打蔫儿,一个都没动,显然都被三千字的检查磨平了棱角。

梁见这个主谋被六千字摩擦得尤其平,在桌子上趴成了一摊,奄奄一息地继续在纸上忏悔自己不该跟校医的白大褂打架。

任雯从来都是踩着上课铃进门,早一秒都不会下楼,这时候走还来得及。班长周成哲撑着胳膊坐起来了点儿,眼看着这两个人又轻车熟路从后门出了教室,张了张嘴,还是又坐了回去。

林间撑着门,等到时亦走出来,才把楼梯间的门关上。

防火楼梯走的人少,常年空空荡荡,静得能听见脚步声。

时亦下了两个台阶,眼前多了只手。

他走手也走,等他停下脚步,又挺耐心地晃了两下。

一抬头,就正好迎上林间靠过来的脸:“还没睡醒?”

离得有点儿近,时亦顿了下,往后退了半步:“醒了。”

林间看了他一会儿,扬扬眉,侧靠着墙招招手:“过来。”

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两下,翻出了盒糖。

时亦皱了下眉。

“不是薄荷。”林间研究了一会儿,撕开包装,打开了个口,“巧克力的,尝尝。”

他往手心里倒了两颗,迎上小书呆子蹙着的眉头,顺手拿糖盒敲了下:“想什么呢?我没动弹,梁见跑腿买的。”

时亦肩膀放松了点儿,看了看那两颗糖,伸手拿了一颗。

林间自己把剩下那颗扔进嘴里,按亮了楼梯间的灯,接着往下走。

其实本来他打算自己去买的,发誓要买个像样的,教教他身边趴着这个没良心的小书呆子到底什么才叫糖。

结果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动弹,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放在了去买新草稿纸的梁见身上。

林间含着糖,看了一眼不远不近跟着他下楼的小丧尸。

他其实不太清楚时亦以前都出过什么事。

那天时亦中暑还淋了雨,倒在网吧门口,他光顾着给人弄上去拾掇利索,多余的也没顾得上想。

后来好不容易收拾得差不多妥当了,伤也处理好,他才注意到时亦胳膊上的疤。

一看就是有人恶意弄出来的。

压着右胳膊,强行拽出去动的手,说不定还有人按着肩膀,眼睁睁看着留下的伤。

多疼多害怕也就算了,还是右边,好学生写字答卷子都离不了的胳膊。

他差点儿就给老万打了电话,想起时亦刚发现他们家的事儿时候他的态度,还是没动手机。

然后没忍住,在直播的时候把对面一队堵在泉水门口屠了两轮。

时亦不喜欢在教室里待着,身边不能近人,能看得出来的紧绷成一根弦,总叫人觉得说不清什么时候这根弦就断了。

他不知道这些习惯到底跟那些旧伤有没有关系,但没事儿的时候少往外跑几趟,总还挺容易做得到。

林间看了一眼严严实实套着校服的时亦,转了个弯,把下一阶楼梯的灯也拍亮,嚼了嚼那颗糖。

挺普通的糖,巧克力脆皮,里头裹着不知道什么夹心。

挺甜。

他把自己那颗咽了,看了一眼含着糖腮帮子鼓出来一小块儿的小书呆子,没忍住乐了:“还没吃完?”

时亦含着糖,没说话,摇了下头。

林间往下迈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索性把那盒糖整个塞他手里:“给。”

“够了。”时亦本能地想避开,往边上退了一步,“不要了,你――”

说晚了一步,林间没反应过来,已经松了手。

他没能及时接住,那盒糖沿着空掉下来,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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