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当即就低下头去。
刚才皇甫宇轩针对康王的儿子,他没什么感觉,反正这儿子连他这老爹也没有放在眼里,想逼迫就逼迫,那坑害别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也知道鲁王信王篱王等皇弟们在看热闹,本来一家人应该同心协力,但梁王觉得自己还是混吃海喝的好。
他怎么知道皇甫宇轩要什么要的助力?万一帮了倒忙,到时候还得被他整治。
再说,他要什么助力关自己什么事,有自己什么好处?
之前还说可以帮自己再挣回太子之位呢,结果呢?什么也不是!
皇上当然也看见了,不过他在意的不是皇甫宇轩的眼神,而是皇甫景宸的那句话,和康王有私人恩怨?所以还把他这个皇帝当枪使?
他这个皇帝平时是不是太纵容这帮孙子了?
皇甫宇轩第一时间就去看皇上,不过,皇上的表情可不会被他看到,见皇上正端杯喝酒,似乎并没有在意皇甫景宸说的什么,可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他冷冷道:“景宸,我没有得罪过你吧,我只是就事论事,哪来的私人恩怨?”
皇甫景宸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地道:“那是我会错了意。对不住,宇轩堂兄,我并没有针对你,只是到京城的这段时间,我过得战战兢兢有如惊弓之鸟,所以以小人之心席宇轩堂兄君子之腹了!”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哪有人这么自黑自己的?
众人不由又齐刷刷把目光落到皇甫景宸这边来,连皇上也忍不住问道:“景宸,京城天子脚下,你战战兢兢有如惊弓之鸟,意思是说在京城没有在云州让你自在吗?”
皇上这话就重了。
皇甫景宸却像毫无所觉,他对皇上神色诚挚,语气诚恳,道:“皇祖父说的对呀,我在云州比在京城自在,因为云州没有人要我的命呀!”
皇上脸色微沉,颇为不悦:“在京城也没人要你的命!”
不过,说完这句,皇上就没法再多说了,想到让他不能理直气壮这么说的人,他冷冷扫了庄王一眼。
庄王眼神惊惧,警觉地盯着皇甫景宸,难不成这小子想在这里跟父皇告状?
皇甫景宸一脸孺慕之色地道:“皇祖父慈爱,孙儿感念。孙儿是想着,两年前皇祖父寿辰,我回云州的路上,就有人要我们的命,我命大逃过了,可是弘致堂兄,经纶堂弟,泰和堂弟却没我这般好运气。”
皇上眉头直跳,斥道:“胡说,他们三人死于意外,什么命大不大的?”
皇甫景宸忙道:“皇祖父教训的是,他们三人定是死于意外!”
哪有那么多恰巧的意外?这话庄王不信,鲁王不信,篱王也不信。可是,皇上定论了,他们都只能信!
康王父子三人刚才只得皇甫景宸帮他们说话,对皇甫景宸很是感激,心中不禁暗暗为皇甫景宸担心。
这件事连皇上都不愿提起,皇甫景宸却提了起来,只怕皇上不喜,他要吃亏。
不过,他们目光掠过,却见诚王夫妻没事人一般坐在席上,他们又有些拿不准。
皇甫景宸继续道:“皇祖父,孙儿却不是意外!孙儿切切实实地遇到几波杀手,回云州的行程也不得不一偏再偏。这次进京之后,又遇上几次杀身之祸。我知道我爹脾气不好,可能得罪了不少人,他们见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暗戳戳的下手。皇祖父国事繁忙,孙儿也不好拿这种小事去烦皇祖父。所以只能平时小心翼翼,连门都不敢出。”
诚王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对着上位拱手行礼:“父皇,儿臣当年是做错一些事惹得父皇不开心,可儿臣之罪,理当父皇来惩罚。再说,景宸无辜,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彻底查清此事,将背后使阴私手段的小人抓出来,绳之以法!”
皇上还没有说话,皇甫景宸接口道:“父王,孩儿这两年虽然过得窝囊,行事胆小,可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孩儿听说只要银钱足够,可以向影阁买任何消息,所以孩儿将诚王府里所有的银钱凑齐,向影阁询问那些追杀孩儿的幕后之人,影阁已经给了答案!”
影阁!
在朝堂上,竟然听到影阁两个字。
如果说朝廷代表南夏明面上的至高无上的权威,难以撼动的高贵尊荣,那影阁,却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势力。
从影阁买到的消息,那绝对就是最真实的消息。
皇甫宇轩只觉得心中一抽,脑门一黑,影阁竟然会给皇甫景宸答案?他们不是不插手皇室中事吗?
连当初太子赈灾强征民妇,他要买的消息,都只能买青州当地发生了何事,旁敲侧击地买,影阁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也是皱了皱眉,道:“影阁给出了答案,是何人?”
皇甫景宸道:“影阁的答案,是个二字!”
众人恍然,不错,影阁的消息还有一个让人头疼之处,有时候消息详尽之极,有时候,却是十分任性的只有关键字,要让人猜来猜去。
但详尽信息也好,关键字也好,都精准无比,所以,不论买到的消息是什么样的,谁也不会因此而觉得白花了银子。
二?
二皇子?
二公子?
还有什么是带着二这个序号的?
对了,二是序号,还是名字之中带这个字?
不少人把目光悄眯眯地转向皇甫宇轩。
皇甫宇轩没立为世子之前,二公子之名,可是京城第一人。
皇甫宇轩心中更是把影阁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心虚之极,同时也觉得全身发冷,他做的事这么隐秘,影阁竟然知道!
那影阁还真是无处不在!
若是让他登了皇位,以后定要举整个南夏之力,将影阁拔除!
皇甫景宸却不在这个答案上纠缠,只是带着几分歉意地对皇上道:“孙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参悟这个字,所以才会多想!孙儿觉得凡事有因方有果,孙儿遇杀手,也许是父王得罪人的缘故;现在宇轩堂兄拿锦宣的寿礼说事,孙儿便以为他们之间有恩怨。皇祖父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