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宇轩恭顺地道:“只要皇祖父确定了人选,孙儿可以负责去说服她的父母,另外,孙儿将亲自前去送亲,必将和亲之事办得漂亮!”
如果说之前的话,让众人以为他说的只是漂亮话。但亲自送亲这四个字,却让皇上都侧目看了他一眼。
两国现在没有战事,送亲虽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路途遥远,所需时日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办到的,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就是了。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皇上准备立太子,现在离京好像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不过,他只是皇孙,而不是皇子。梁王又是废太子,绝对不可能重新再启用。现在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将来不论谁当的太子,都不会与他为敌,所以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
几个人心思各异。
皇上脸上笑意越发明显了,道:“关于人选,你不是有好的建议?”
皇甫宇轩道:“孙儿所建议的人选,是宁王叔的女儿,禾叶郡主!郡主今年年方十六,尚未议亲!论身份,她是皇室宗亲,出身高贵,原本就是郡主之尊;论长相,也是花容月貌,千里挑一的。宁王叔和王婶从小教导,禾叶郡主知书达理,样样出挑,孙儿觉得他非常合适!”
想到当初禾叶郡主坏事,逼得他不得不和赵可嫣定下婚事。尤其是在看到夏文锦拿出黑玉牌的时候,他心中的不甘和怒火几乎积攒的顶峰。对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禾叶郡主,他哪里会轻易放过?
听到他口中所说的人选,连篱王都点了点头。
这人选的确是很合适。
鲁王世子信王世子看着皇甫宇轩的眼神有些有沉,他们不是没有想到人选,不过他们知道,如果由他们的嘴里说出来,可能会给自己的父王树敌,没想到这一犹豫,到让皇甫宇轩抢了先。
皇上听了,便看篱王。
篱王微微笑道:“宇轩果然不愧为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事熟悉,思虑周全!”
之前篱王和皇甫宇轩曾经有过合作,庄王看这两个人互动,眼神冷漠,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
皇甫宇轩垂下眼帘,遮挡了眼底深处的寒意,篱王这话可不是在夸他,他从小在京城长大,那是因为他的父王是皇长子,是太子。现在他的父王是梁王,篱王这是在提醒皇上要赶他的父王去封地吗?皇祖父已经有心将为质的世子们都放回各自父母身边,如果梁王去了封地,他这个梁王世子自然也只能去。
远离京城,就是脱离了这个权力圈子,那些计划还怎么实施?
另外,篱王这话也是说给他的两位堂兄听的。这是为他树敌!
他声音平静地道:“果然知我者,篱王叔,王叔和我一样对京城熟悉,相信即使我不提到这个人选,王叔一定想到的也是她!”
这句话一说完,鲁王信王的目光果然看了过来,庄王虽似专心饮酒,但那样子,显然也不是对这句话全无反应。
篱王笑着,笑容却不达眼底。
他刚抛出的陷阱,被皇甫宇轩轻轻松松又抛了回来。
两人之前合作的时候,他觉得皇甫宇轩挺好用。脑子活,鬼点子多,他提的那些建议都非常有用,把庄王控制的牢牢的。
但是从庄王成为废太子之后,他们的合作关系便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互相挖坑的事让庄王看得心中冷笑不止。
毕竟是家宴,这件事提一提也就过去了。
不过后来皇上的确是把这件事交给了皇甫宇轩。
所以说圣旨一下,也不怕谁敢抗旨,不过皇上不想寒了宗室之心,皇甫宇轩既然信誓旦旦,这件事别让他办好了。
皇甫宇轩第二天就去了宁王府。
对于这位梁王世子,宁王夫妻还是有些憷的,也不知道皇甫宇轩用了什么办法,第二天的早朝,宁王主动上折子,愿意让禾叶郡主前去和亲。
皇上很满意,封禾叶郡主为禾叶公主,任命皇甫宇轩为送亲使,负责一应送亲事宜。
十日后,皇甫宇轩与东唐来使一起,护送禾叶公主去往东唐。
马车里的禾叶公主,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她喜欢的是那个风华无双的男子,那样的温雅和煦有如春风,那样的英挺俊朗让人一见难忘,不知道梦见过多少回,洞房之中,揭开她红盖头的,便是那梦中之人。
可是皇甫宇轩去了,他找到父王,不知道跟父王说了什么,一向疼爱她的父王母妃,竟然反倒过来劝她。
她反抗过,可是没有什么用。
甚至,在离开京城之时,她都没能见到自己的梦中之人一眼。
她明明红肿了双眼,模样憔悴不堪,父王竟然对皇上说她是因为心中欣喜能为南夏尽到一份责任。
父王不疼她了,抛弃她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脚离开故土,她再也看不到那个人。
可是没有人在意她的情绪,没有人在意她的不甘。她只能带着眼泪,带着不甘,被押送上马车。
她也想过要跑,只是随着离开京城越远,这个希望越渺茫。她能跑到哪里去呢?不要说送亲的便是皇甫宇轩,便是别人,她也跑不掉。
看着皇甫宇轩看向她时冷冷的眼神,她打了个冷战,恍惚想起,那次更衣间里,皇甫宇轩和赵可嫣一起被发现之后,他当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她感觉很委屈,她让人带过去的明明是夏文锦。中途换了人,那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个后果?
东唐的三皇子,谁知道是什么人?会有夏公子那样的风采吗?
皇甫宇轩一早就看出来禾叶公主的不满和委屈,也看出她的小心思,不过他并不在意。
一个没出过京城,养在深闺,只知道娇纵,自以为智计过人,其实不过是后宅妇人那些阴私手段的小女子,他还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