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1 / 2)

第二天一早,苏向晚就可以到妇联去报道了。

不过,目前她只能做妇联的副主任。

主任还是那个半秃了脑袋,胖乎乎的刘塘。

但是,刘塘自己也不高兴苏向晚的到来啊,毕竟妇联的副主任位置已经空了好久了。

没有副主任的时候,大家想摸鱼就摸鱼,想开溜就开溜,多方便,现在来一副主任,叫大家还怎么开溜,怎么摸鱼。

刘塘当时拿了两包人从边疆送给自己的葡萄干,专门跑到县长那儿,就想劝县长,把苏向晚给弄走。

李逸帆向来号称最是自律,也最是清廉的国家干部,不但把葡萄干从窗户里扔了出去,还把刘塘给臭骂了一通。并且警告他,要不能好好工作,就让苏向晚当主任,他去烧锅炉。

苏向晚的妇联副主任,就这么走马上任了。

因为有何妈那么一个主动请缨照顾孩子的,而单位离家又不算太远,苏向晚早上上班,处理工作,中午回家给仨孩子做着吃顿饭,居然还能抽到点儿时间,午睡一下呢。

至于贯彻实行妇联的工作,这个还得李逸帆下令。

李逸帆在外面的时候,是个爆脾气,但又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领导,回到家,有时候大呼小叫,有时候安静如鸡。

这就造成了,驴蛋和狗蛋都喜欢爬上杏树,看看隔壁会吃小孩的李阿姨在干啥,然后再确定他们是该放开了玩,还是该悄眯眯的呆着的好习惯。

苏向晚估计,像李逸帆那么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性子,肯定得想办法给自己找点儿难题。

不过目前她在忙水库的事情,还想不到这一点。

她暂时,乐得先把重心放在适应城市生活的孩子身上。

狗蛋进城以后,功课愈发的好了,两次摸底考试都是全班第一。

据说老师每天都在表扬他,现在可谓是空前的自信。

驴蛋则恰恰相反,进城以后成绩一落千丈。而他最难攻克的,就是数学。

就比如说,你说三加二等于五,说两遍,他会了。

但当你问二加三等于几的时候,他的脑子就转不过来了。

二年级的数学,在苏向晚看来,简直是闭上眼睛都可以算的,但驴蛋就是算不来,而且非但算不来吧,他还因为数学老师的打击,产生了懈怠心理,今天苏向一看他的月测卷子,居然只考了五十八分。

就这,还说不得他呢。

“反正我以后要学功夫,上少林,我不学数学。”驴蛋倔着嘴说。

李承泽在旁风点火:“就是啊,你看你腿都没劲儿了,赶紧回小宋庄,找你师傅去吧。”

小野猪就希望能在家里添点儿乱。

驴蛋一听,愈发的想回小宋庄了:“妈,不行咱还回小宋庄吧,我不想在城里呆了。”

“学习差就打退膛鼓?”苏向晚说:“我现在在妇联是副主任,但我有很多的账都不会算,你就不准备学好了数学,帮帮我?”

驴蛋一听学好数学就能帮妈妈,深吸一口气,埋头,就去做题了。

李承泽一看苏向晚就是在哄驴蛋,但是没办法,驴蛋对于妈妈,那叫一个愚忠,愚昧的忠诚。

他的作业做完的早,而吱吱呢,现在又在隔壁,给何妈霸占着呢,孩子没事儿干,就又准备要出去了。

“承泽,你这是又准备去哪儿?”苏向晚问。

李承泽居然说:“我又不是真的你儿子,而且我已经十一岁了,你不能总把我拴在家里给你干家务,我现在要出去逛逛。”

现在是夏天,这孩子穿着一件宋青山褪下来之后,苏向晚剪成两件儿的军绿色线衣,裤子还是她曾经给缝的,裤管特别长,特别窄的那种。

“站住,给我回来。”苏向晚说。

李承泽不肯:“我就出去玩会儿,我不会乱跑的。”

苏向晚一把把他拽了回来,撩起衣服一看:“哟,皮带,哪来的?”

李承泽一把就把皮带给捂上了:“人送的。”

“你面子大呀,告诉我,这城里谁会送你一根皮带?”苏向晚再问。

李承泽说:“反正就是有人送,至于谁送的,你管不着,反正你又不是我妈妈。”

苏向晚于是问驴蛋和狗蛋:“你们知道你哥的皮带是从哪来的吗?”

“不知道呀妈妈,估计是他捡的吧。”驴蛋一本正经的说。

狗蛋也说:“哎呀,我哥说不定还能捡汽水喝呢妈妈,你不要管他好吗,反正汽水好喝又没有毒,我们最近都喝胖了呢?”

小家伙打个饱咯,里面都带着汽水味儿。

显然,趁着苏向晚上班的这段时间,李承泽肯定在外面搞了浮财,或者说意外之财。

而且还把驴蛋和狗蛋俩收买了,这俩孩子是在帮他打掩护。

李承泽这种野猪崽子,弱的时候就装怂,稍微一不打压就冒头的熊孩子,苏向晚还是头一回对付。

要知道,将来,李承泽就会结识很多下三滥的人,其中想图谋他家的财产的可多了去了。

他得给那帮人骗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次都是几乎在死亡的边缘上。

这孩子虽然谨慎,但也特别的自负。

可惜,他就是个吸引坏人的吸铁石,围绕着他的,就没好人。

苏向晚说:“要出去别的时间都可以,但现在不行,现在,你们得给咱们再杀一只鸡。”

一听又能吃鸡,李承泽立马就不想出去了,窜进厨房就去拿刀:“东海西岭,快来看,咱们今天吃哪一只?”

狗蛋和驴蛋也不忙乎着写作业了,窜起来,打开鸡圈,三个人满院子乱跑着,就准备要杀鸡了。

“哥哥,你杀鸡不行,你杀鸡会晕,这鸡今天还是我来杀吧。”驴蛋说。

狗蛋也在夺菜刀呢:“不不,还是我杀吧,我也想杀鸡。”

李承泽一副大哥派头:“你们懂啥,今天这个鸡我非杀不可。”必须一洗上一次的耻辱。

他把狗蛋的红领巾往自己眼睛上一蒙,就说:“抓好了吗,我要杀了啊。”

“杀吧杀吧,哥哥你真棒。”驴蛋和狗蛋简直是,对于李承泽的崇拜现在属于是无限度的。

李承泽把眼睛蒙上,一刀稳稳的拉下去,这回是真的把只鸡给宰掉了。

狗蛋赶忙来打小报告:“妈妈,承泽哥哥今天没晕哦。”

“很好,今天妈妈给你们做一个特好吃的鸡,不过一只鸡只有两条,宋西岭,你要不要吃一条腿?”苏向晚问。

狗蛋答的干脆着呢:“我宋西岭的腿给我家吱吱吃。我自己不吃鸡腿。”

威逼利诱失败了。

苏向晚于是又说:“那这样,你要能告诉妈妈,你承泽哥哥最近都在外面都干啥了,妈妈也送你一条皮带,好不好?”

驴蛋的皮带,是苏向晚从李承泽身上扒的。

他系皮带,不像李承泽那样系在腰部靠下的位置,系的很正规。

他是学着照片上的领袖啊,开国元帅们一样系的,把裤子提的高高的,皮带直接系在胃部,走在路上,小胸膛一挺,甭提多潇洒了。

而李承泽呢,最近给自己搞了条新腰带,还是儿童款的,系着也甭提多炫了。

狗蛋每次看着人家俩的腰带,那叫一个羡慕,这下顿时就给苏向晚收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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