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苏向晚颇有点儿嫌弃宋青山的效率:“不是让你们去查间谍吗,水库的爆/炸事件过了有半个月了吧,你们到现在,就没有查出来一丁点的进展?”
宋青山说:“应该没有,至于水库上的事,我们把周多多放出去,正在通过那些算命先生们,慢慢找隐藏着的主谋呢,这个你们不用管,那几个村子,我们都会排查一遍的。”
“吱吱,闭上眼睛,早点睡。”宋青山见闺女两只眼睛明啾啾的,就又说。
吱吱还是不肯,而且,还特老气的来了一句:“你们想干啥就干呗,不用管我,而且何奶奶说啦,你们要再生个儿子,就把我送给李阿姨。“
这闺女现在有三岁了,嘴巴是越来越巧了。
“为啥我生了儿子,就要把你送给猫猫?”苏向晚问。
吱吱说:“因为猫猫喜欢我呀。”
“我难道不喜欢你?”苏向晚把这闺女要了过来,逗着她的咯肢窝儿。
吱吱笑个不停:“我也爱你呀妈妈。”
但是,显然她对李逸帆,居然也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苏向晚心说,这怕不是个斯德哥尔摩吧,书里头喜欢李承泽那么个怪人,现在喜欢李逸帆那样,脾气和性格都古怪的人。
“我妈近两天在城里,说想来住两天,我当然没答应,但她要突然来了,毕竟周围有邻居,尽量甭跟她吵架,好好说话,咋样。”宋青山躺炕上了,又说。
宋团很担心,怕苏向晚要出口成骂。
不过没想到苏向晚居然答应的很痛快:“要来了,那怕呆一夜,于我来说都不是事儿,当然,只限一夜,她可以看看她儿子住的地儿,但要说真想在我儿长住,宋青山,你想都不要想。”
“对了,我过阵子到海西县有个任务,到时候正好孩子们放暑假,咱们全家一起去,你正好也可以去看看你妈和富富,说不定,咱还能把他们给接回来。”宋团于是又说。
苏向晚眼睛蓦然就睁开了:“宋团,你这两句话,前后应该是关连的吧?要我不说答应你妈来,是不是你就不会带我们去海西?”
“也不是那么个说法吧。”宋团说。
苏向晚一把就掐过去了:“宋青山,我对你可是好的够掏心掏肺的,这几个孩子跟我有啥关系啊,说养我就养了,你想要啥我没答应过你?你还跟我玩心眼子?”
“要苏富富真是你弟,那你就该是我媳妇儿,孩子不也一样是你的?要你真不是我媳妇儿,那苏富富和你妈,又关你啥事?”宋青山这话,似乎也是在理的啊。
苏向晚懒得再跟他解释,缓缓儿的就躺平了:“总之,我日子刚刚才过好,你妈要来一天也就算了,要敢长住,宋青山,我觉得吧,你们家的人,对我的认识度还是不够。”
宋团今天照例,还要在炕上耕耘一番,不过,今天他居然偷偷摸摸的,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于是,刚摸过去,就叫小苏同志一把给拦住了:“宋青山,你没问题吧你,为啥不戴套子。”
“家里没套子啦。”其实,是总觉得那玩艺儿,不那么舒适嘛。
苏向晚气的,一把就把灯拉着了:“你家属妇联的,天天到处给人发套子,你能说家里没套子啦?”明明柜子里锁着一大堆,好不好?
这个宋青山,一看就是想让她再怀一个。
“你要再这样,往后我拒绝和你的性/生活。”苏向晚给气的,恨恨说。
宋青山赖了半天,终归还是,取了个那玩意儿出来。
不过,在70年,他大概是整个共和国最奢侈的男人了,这玩意儿不用洗,用一次就可以丢掉,反正妇联这东西,多的是。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她要去上班的时候,先瞅准机会,就把李逸帆给拦住了。
“领导,幼儿园的事情,你考虑的究竟怎么样了?”苏向晚问。
李逸帆特坦白,也特干脆:“没钱。”
“正是因为穷,没钱,咱们才要变化,你知道咱们县就只有一家幼儿园的事情吗,你又知道不知道,要上那家幼儿园的孩子,至少有几百个,而幼儿园的招生名额,只有三十个?”苏向晚又说。
李逸帆自己其实也很头痛,一则,核电站的事情需要她协调,二则,上面三令五申让她要解决整个县的温饱问题,但是,这么大的一个县,温饱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吗?
70年啊,各大机关单位还是一片废墟,让她怎么办?
“如果我自己能搞到钱,那你是不是就可以给我审批幼儿园?”苏向晚反问。
李逸帆说:“当然可以,但是,你能从哪儿弄到钱?”
“这个你放心,咱们妇联的职责是促进妇女权益,而促进妇女权益,最需要的就是钱,钱嘛,总有些有钱人,愿意给咱们捐的。”
捐款?
李逸帆两条柳叶眉一挑:“这么穷的年代,你居然能搞到捐款?”
她心说,我信了你的邪才怪。
苏向晚扬着手,准备要跟县长再见呢,没想到又给县长捉住了手臂:“小苏,如果我明天换一件白衣服,会有人笑话我吗?”
李逸帆永远是一身黑,刚来的时候精神看起来挺好的,但这次从省城回来,明显精神不太好。
苏向晚立刻说:“可以啊,那样,你肯定会更漂亮的?”
“我漂亮吗?”李逸帆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同时又说:“漂亮顶个什么用,我明天换件白衣服,你们可不准笑话我啊。”
苏向晚明显感觉,她应该是跟丈夫谷北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毕竟上司和下属,她也不好直接问,遂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原本,苏向晚以为,自己要去征调刘敏莉,还得吵一架呢。
没想到刚进妇联的院子,居然就看见她和文工团的二十几个小姑娘们全在院子里站着,列队倒是列的很整齐。
刘敏莉当然生气,军装笔挺不说,今天特意连妆都没有化,帽子压的低低的,头抬的高高儿的,带着她们文工团的姑娘们正在列队。
“避孕套,省妇联发下来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咱们清水县未成年少女的性/安全,避免太多姑娘们堕胎伤害身体。当然,咱们不可能直接把它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尤其是未婚的姑娘们,但是,咱们必须得去每所中学、毛纺厂、火柴厂,玻璃瓶厂宣讲未婚先孕,以及不注意避孕措施,意外怀孕的重要性。”苏向晚扬着手中的避孕套,说:“你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张,上面是我列好的,宣讲要点,每个车间,每个地方,都必须单独宣讲,现在跟我走。”
“领导,我们都还是未婚的女同志啊,你让我们讲这个,我们将来怎么能嫁得出去?”文工团的小秦不愿意了,举着手说。
这话,倒不是找茬,而是小秦真正害怕的事情,苏向晚当然,也得认真跟她解释:“如果有个小伙子,因为你未婚的时候,就宣传过节育,安全避孕的事儿而不愿意跟你结婚的话,那个小伙子,就不值得你嫁。”
一帮姑娘们看着这凶巴巴的妇女主任,敢怒而不敢言,一人领了一张单子,又领了几盒避孕套,委委屈屈的,到各大只有妇女上班的工厂,车间宣传节育去了。
苏向晚单独带着刘敏莉,去的正是一中。
现在是70年,初中和高中已经复课了,就只有高考还没有恢复。
而县一中,是初中和高中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