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许,精神却不大好,蔫蔫的躺在床上,双目空洞的看着屋顶,好似失了灵魂般。
阮软怕吓到她,慢慢走近后轻声唤道:“赵丽?”
她的动作很慢,缓缓的偏过头,“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
阮软在床前坐下,“近日可好些了?”
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已经没事了。”
赵丽的额上绑着红色的头巾,脸部看上去有些浮肿,眼睛里了无生气,没有精神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道:“你来劝我和离,对吗?”
阮软没说话。
“我与他总归已经成亲。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已是吴家的人了,这辈子也就不想着摆脱。”说着,缓缓的吸了口气,又沉重的吐出,道:“就这样吧。总归能活得下去。”
她总是顾及的太多,似乎此刻的生命中也只剩下叹息与心酸。
听她这样悲凄的话,倒叫人心头为之一紧。
阮软问:“那你还爱他吗?”
如此直白的话,若是搁以前的赵丽,估计会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可现在只是摇了摇头,平平淡淡的说:“不爱了。”
“那就离吧。”阮软直言快语:“若是继续在一起,你可想过自己下半辈子会如何度过?”
“没有想过。”
泪水打湿她的眼眶,“我若是与吴卷合离,那便是给赵家蒙羞。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听说过有哪家的女儿主动和丈夫离了的。”
在她的心里,始终觉得和离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就算是她提出的,估计也没有会相信,甚至在以后还会说是她被丈夫休了亲的。
要知道,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与其让赵家蒙上这门羞,倒不如自己下半辈子过得苦些。
“你的日子是给自己过得还是给别人?”阮软神情凝重,道:“人这辈子来世间走一遭,开心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若是成日里活成别人口中的样子,你还是你吗?”
“可是”
“我相信赵提督绝对不愿看见你过得不开心。”
“可是我让父亲失望了。我过得不好,我让他失望了”
门口的提督大人老泪纵横,双唇都在发颤。
“你从来未让父亲失望过。”他走进屋,握住赵丽的手:“孩子,你向来都是父亲的骄傲。如今,你不必顾及其他。咱们又不是依仗那赵家!”
“你不高兴,父亲也不高兴。你过得不好,那便是在父亲的心尖上扎刀子。你过得好,我才能放心。”
“父亲”
“不要哭。”为她擦去眼泪,赵提督在床前坐下,对她道:“孩儿,你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错了算作父亲的。”
话说到这里,赵提督心中也些许释然。先前是担忧丽儿心中有吴卷,故而不敢过多劝说。
如今既是断了情,那便不需思虑任何东西!别人口中的话算什么,他只要自己的孩儿过得幸福。
赵大人道:“阮姑娘说的对。你需得活的像自己,莫要去在意旁人的想法。你要知道,父亲是你的后盾,而不是累赘。”
“乖乖睡一觉,我的孩儿”
赵家。
“父亲,你打我作甚?”
吴卷吓得从床上滚下来,衣衫不整,愣怔的看着面前举着拐杖的老头子。
床上的小丫鬟也吓得不轻,用被子紧紧的盖住自己不敢出声。
“蠢子!”赵老爷抡起棒子就准备再次打去,不料突然被身后的叫喊声吓得一哆嗦。
“老爷啊!”
一位穿金戴银的妇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上手便去夺过他手中的拐杖,“老爷,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怎的,现在是要打死不成!”
“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吧!”赵老爷气的直哼哼,上唇角的胡子一颤一颤。
嘴上这般说,可心里到底疼爱这个老来才得的孩子,就算再生气也不愿意下狠手。
从怀里掏出信封一把摔到吴卷的脸上,“你自己看看!”
“哦。”吴卷噘着嘴,打开信封看完之后却立马咧了嘴,“和离?和离好啊,我已经再也不用看那个肥婆了。”
“你这孩子!”吴老夫人瞪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本来就是事实,那肥婆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若不是因为她家势力背景,我又怎么会娶她!现在好了,她要与我和离,那就离呗。”
吊儿郎当的抖腿,目光斜睨向床上的可人儿。
“你,你。快把我的拐杖拿来,我要打死这个逆子!”
吴老夫人一把抱住丈夫,“老爷,老爷,这件事也不能全部乖卷儿啊。你也知道他喜好漂亮的女子,可那赵丽确实长得胖,不合卷儿的眼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现在是人家要和卷儿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