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铃铛眯了眼睛说道。
阮软学得快,看着她编了几次之后也就大概知晓了其中的步骤,很快编了只竹篓子出来。
本想欢呼一声,门口却传来了吭哧的脚步声。
“有人在家吗?”
是李家的二大爷,此刻正在外头跺着脚,将鞋底的残雪结成的冰渣子抖落掉。
“快躲起来。”铃铛让阮软进了里屋。
刚刚准备出门迎接,正巧儿的,外头的人已经自顾自走了进来。
“你们小两口整日的待在家里作甚呢?天天在一起也不嫌腻歪。”李二大爷摸着嘴角的那撮胡子,故意调侃道。
自从他们的师傅走后,铃铛和锤子便开始了相依为命的日子,两人又没什么血缘关系,成日里又待在一块儿,所以族里人自然而然的将这二人当做是一对儿。
铃铛红了脸,皱眉道:“您莫要胡说八道。”
他奸笑着坐在锤子旁边,故意道!“诶嘿嘿。你们两可不就是一对?”
“啪!”
只见锤子一掌拍在桌子上,目光阴鸷:“够了,这种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他是男子,听得这样的话倒是没什么关系,可铃铛是未曾出嫁的女儿家,总归是在意名声的。
“咋了?我说错了吗?”李二大爷仰着肥墩墩的大脸,“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是一对,孤男寡女的,每日住在一个窑洞里,早就......”
“闭嘴!”
锤子一把攥住二大爷的领子,双目嗜血,“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的牙都给敲碎!”
他平日里干惯了活的,力气大的像头猛兽,着实吓人。
那二大爷噤了声,有些胆怯。
锤子将人松开,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道:“心中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
“你,你这小子。”李二大爷脸上浮现出气恼与尴尬之色,最后敢怒不敢言,瞟了眼旁边的铃铛,道:“你看看你师兄,开不起玩笑。”
她扯开话题:“不知二大爷今日来我这可是有事相告?”
要知道,她与师兄二人平日里鲜少与旁人有过多的交际,大多都只是遇见时礼貌的叫声叔伯婶婶,客套的寒暄。
他们家简陋的很,寒屋少人踏足。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他们的陋室。
“哦,差点忘了正事。”他得了个台阶便顺着下来,然后道:“族长说了,这几日我们需得派人去千丈崖和子母湖巡逻,你们俩被安排在今日晚上,记得去。”
“您可知为何?”铃铛问。
“让你去便去,哪儿来的那么多疑问?”李二大爷站起来抖了抖腿,没好气的对锤子道:“听到没有,都记得去!”
锤子没有理睬他,自顾自编制着竹篓子。
“切,什么倔脾气。”
嘴里嘀嘀咕咕着走了出去,满脸的不屑和嘲讽。
待人走后,铃铛自言自语的说道:“怪不得昨日夜里他还与大婶吵架,真是个不好相与的。”
看向锤子,问道:“师哥,方才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闷闷的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计,道:“我们确实不该住在一起,改明日我去打个新的窑洞。”
铃铛怔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师兄却直接沉默着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铃铛不满的撅了撅嘴巴,“莫不是怕我麻烦,所以想要甩了我吗?哼!气死我了!”
阮软走出来正好看见铃铛这般可爱的一面,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怎得不高兴了?”
“方才他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哼!
铃铛双手环在胸前:“气死了气死了,他定是嫌我每日吃的多了,想要甩掉我!不不不,定是他看上哪家的女子了,不想惹人误会......”
说着说着,竟直接趴在桌子上哭起来,道:“果然男人都是世界上最坏的东西,锤子就像是大柴狗,原本和李家的小母狗在草堆里打架,之后又跑去和汪家的母狗卿卿我我!”
“我的师兄也是!我在一块儿待了十几年了,现在说变就变,要去找别家的女子了!”
阮软轻轻咳了声,摸了摸铃铛的脑袋,“再怎么说也不能把自己比作是狗不是?”
“哼,我又没说我是狗!我说锤子是狗!”
铃铛随手擦了擦眼泪,“不说了,我想睡一会。”
她的情绪很乱,一想到日后便要与师兄分开行动,心里忍不住的酸楚。
阮软走到门口,只见锤子斜靠在石壁上,手里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
听见脚步声连头也没抬,直接问:“你有想起什么来吗?”
阮软靠在洞穴门口,以防外头的人看见自己,轻声道:“没有。”
他想了想,“若是以后想起来了,能带我一起出去吗?”
“什么?”
“你既然能进的来,那就一定知道出去的路。”锤子直言道:“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我想去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