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1 / 2)

贺绥不多赘言,只持剑当场飞刺而出,道人见贺绥来势汹汹,已知施展不得口舌拖延。

想自己当年叱咤风云时这贺家小儿的前世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不过是因缘巧合习了些许本事,就真以为自己独步天下不成?

道人想至自己年轻力壮时的潇洒自傲,再想到这些年自己躲躲藏藏过的日子。

他不过是想要求道,修道之人不都是与天争命?怎的他当初不过是闯了一回地府想要多活几年就被天道视作逆天异类?

如此一想,道人再看眼前这个生来就带着滔天气运,如今天地之气到了这人身边就如臂使指温顺得跟条狗一样,一时之间对贺绥的嫉妒对天道的怨愤在胸腔里翻搅,眼神恨意犹如实质。

此时此刻见贺绥持剑攻来道人却半分不慌,却是自褡裢内袋中掏出一支黑柄白须的拂尘,而后褡裢往腰间一缠,一甩拂尘不守反功。

好在贺绥早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见月光下那犹如天女散花般迎面扑罩过来的臂长白须隐约闪烁着森白寒光,当即劲瘦的腰肢横向一拧反手改刺为挡顺势将白须往上劈开。

只听锵锵数声,竟是有金属相撞之声,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拂尘白须内定然是藏了那细软钢针。

好在贺绥本就因为知道对方当年强闯地府打伤小黑连天道都恨不得捅穿的性子,一开始就没敢托大的只挡不削。

贺绥心思电转不过瞬息之间,扑势不减左手准备好的八卦黄符已经顺势撞上道人因出招而主动送出的右臂肩胛。

却不想那黄符拍在他身上,却也只叫道人脖颈上的佛珠发出数声刺耳的婴孩尖叫。

贺绥暗道一声不好,眼疾手快腾空一跃趁势指尖一夹险险收回只灼烧了一角的八卦黄符。

那佛珠之上,竟还封存着百日婴孩的神魂!

贺绥对此人心狠手辣的程度又拔高了不少,那些婴孩神魂纯白无暇,正是未沾罪孽的模样,若是他强行用符伤人,最先伤的就是这些婴孩。

一则如此有违天道,二则贺绥自己也于心不忍。

单单随便一看,那佛珠就不下一百多颗,更别说对方双手手腕上还有,脚腕上也不确定是否就没有。

上百个婴孩神魂,让贺绥随随便便就打个魂飞魄散,且不说天道如何,便是贺绥自己都要受不住自责内疚,先一步溃了道心修为全失。

两人一个交手,也算是对彼此的一个试探,贺绥发现道人果然重伤在身,虽则出手狠辣带着疾风,身形却并不如何敏捷灵活。

反之那道人显然也发现了贺绥的软肋,冷笑一声将左手手腕上的佛珠滑至手掌间,另一手一甩拂尘做攻防兼备之态,显然对战经验颇为丰富。

若是换一个人,在这上面或许会略逊一筹,可贺绥小时候拜入自然道门就已经是一腔行侠仗义之心坚定赤诚,又有一个不靠谱的师傅。

贺绥四五岁还是个一身奶气小娃娃时就被他师傅诛杀厉鬼时在半空中抛来丢去,等到七八岁的时候更是已经被师傅带着上山下海的到处折腾。

到最后七夕之夜被祖师爷引到庭院中挨雷劈到这里时,满打满算,贺绥也是与各色妖魔鬼怪匪徒贼寇打了三十多年的架了。

数度陷入死战的经历外加贺绥在战斗方面过人的天赋,非要与这道人在这方面比拼,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二人不过是停顿几个呼吸就再度战至一处,道人拂尘可柔可刚可撒可缠,贺绥手中清泉剑也不遑多让,削刺黏切,加之贺绥身形灵活,一时分不出个上下。

突的,噌的一声剑刃抵着几根细软钢针削下一簇白须,白须飘飘扬扬坠落地面,贺绥突见道人眸光一闪暗道不好,毫不迟疑一脚踢至道人腹部。

踢出一脚被对方手臂一挡也不恋战,足下借力一退,刚拉开些许距离就听细微的机括声咔哒一响,眼角余光瞥见数道乌黑短针激射而来。

两人距离太近,就算是贺绥已经在第一时间试图抽身,可贺绥再是身轻如燕却到底快不过弹射出的暗器。

道人嘴角露出一丝冷冷一笑,只道这人注定死于毒针之下,绷紧了多时的身体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些许。

说时迟那时快,道人刚露出一抹冷笑,突然浑身一凉,眼角余光只来得及瞥见一道白光快若闪电自他身后一闪而过。

道人顾不得看贺绥中招身亡,倏然转头,却不料那白影又突然从他前面掠过。

道人脖颈手腕犹如被清风拂过,再一看骇然失色噔噔噔倒退数步戒备周围。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快到这种程度,只是一眨眼就将他脖颈与双手的佛珠都取了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刚被突然出现的白影惊出一身细汗,道人又觉不对,怎的刚才没有听见肉体落地的沉闷声?如此一想,道人侧脸一看,顿时又气又怕。

贺绥刚才本就是兵行险招,因为不知道道人还有这么一手暗器的绝活,临时躲避自来不及,幸好关键时刻贺夜钻了出来一口将毒针吞入腹中。

饶是如此,贺绥依旧是惊出一身冷汗,刚才他在神识中也不过是跟小黑商量好一会儿他借机佯装中招好让道人有个短暂的松懈,却没想到会真遇见避无可避的危险。

“小夜,你没事吧?”

贺绥轻巧翻身落地一把接住被冲击力从半空撞下的贺夜,连忙询问。

贺夜捂着肚子说不出话,只勉强摇头,而后张嘴吐出毒针,毒针落地就发出一阵冲天腥臭,泥土都被瞬间染黑。

幸亏贺夜及时用阴气包裹隔绝了毒针,那毒针是用蛇妖的毒浸泡的,对贺夜这等天生地养的至阴婴灵也是有杀伤力的。

贺绥喘了几口气,面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刚才跟道人交手他还能身姿轻盈一身飒爽,只是贺夜突然出现一口吞了毒针的功夫,贺绥就已经吓出一身汗。

虽然相处不久,前后也就一个来月,可贺夜对贺绥而言却如同子侄亲人,如果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大意就殒命于此……

贺绥不敢多想,趁着道人身上的佛珠已经被小黑取下,神识中确定了道人脚下并没有佛珠,当机立断弃剑结印,破神府取神魂精血告天地诸方神明。

“小黑,带着小夜暂且离开!”

贺绥抽空勉强以神识叮嘱小黑,眼见一道白影蹿出吊住贺夜就跑得没了影,贺绥不敢耽误,口诵表文上达天听一边心中默数时间。

道人一看贺绥的架势,虽然震撼于这世间居然有人能够不净身点香开坛设法就能诵出表文,却知道此情此景对自己来说危险至极。

原本想要拔腿逃命,可一想刚自己身上掩饰气息的佛珠没了,若真让此人唤醒天道,自己便是日逃数万里也及不上天雷之迅疾。

道人脚步一顿,咬牙转身,一手掐诀足下踏步,刚动用体内所剩不多的“气”,道人立马感觉浑身有四分五裂之痛,心知自己如今动用玄术必定旧伤加快恶化。

可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这许多,道人含恨咽下不断上涌的血沫,不信自己今日就要败在这样一个年轻小子手里。

如此想着,道人掐诀踏步的身形越发迅速,同时伸手从腰间缠着的褡裢口袋里掏了那枚刚刚才炼化的蛇妖丹药。

单手拨开瓶塞倒出丹药,道人看也不看一把塞进嘴里,只觉得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喉咙滑入肚腹,而后清凉之气途径五脏六腑迅速缓解了他体内分裂之痛。

感受了一下,至少能够撑到将这小子击杀,还能有余力逃回疗养院。

道人冷笑一声念头刚过,却发现突然浑身清凉之气陡然一变,竟似一股岩浆顺着奇经八脉烧得道人惨叫一声滚落在地。

恰在此时,贺绥心中时间数完,确定小黑跟贺夜已经逃出天雷诛邪阵,当即表文诵完,一个“启!”

清叱出声,只觉地面一震,而后就是呜呜大风凭空出现,天上雷云竟是眨眼间就凝聚,当真是迅如雷迅如电。

道人还滚在地上双手抱肩双腿蜷缩惨叫连连,轰隆声天雷已至,贺绥毫无顾忌站在原地,垂眸间看见插在地上的清泉剑锵锵一鸣。

贺绥唇畔露出个笑,眼看天雷已至,贺绥竟是心生畅快之感,伸手握剑拔起就地盘息,清泉剑安静的躺在贺绥双膝之间,一人一剑于雷鸣闪电之中安然稳坐。

这一场雷足足劈了两个多小时,若不是贺绥表文中禀明还需要留有这道人一条小命另作他用,天道也给足了面子,怕是劈到最后这道人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有。

两个多小时后天雷方歇,贺绥站起身,一身衣裳虽然被劈成了乞丐的布条装,却是目光炯炯气血充沛的模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挨了一顿雷劈,贺绥竟然还长高了些许,贺绥发觉之后也是觉得莫名其妙,以前也不是没劈过雷,怎的还有这等效用?

贺绥拎着清泉走到道人那里,眼见着道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贺绥弯腰塞了一张灵符到他嘴里。

“主人,你没事吧?”

小黑跟贺夜迫不及待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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