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跟贺老太太后来如何,贺绥并没有关注,直接将道人给了杨队长。
道人活了上百年,特别是建国以后更是从未间断过害人的勾当,最终结果自然是被带去布脱里那边的实验室走了一趟,确定没有研究价值后就秘密处决了。
这种犯人,自然不可能公开审理。
道人一辈子自视甚高,狂妄之时连地府都不放在眼里,最后自己的性命居然是了结在凡人区区一支药剂之下,屈辱痛恨之感可想而知。
这还不算完,死后还要在地府接受惩罚,恐怕神魂上千年都无法解脱。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贺绥抽空送了生死薄跟神笔回地府,小黑下去了一趟,第二天早上回来告诉贺绥,那真名唤做简忪的道人连忘川河都没渡过就先落下去了。
忘川河渡船是一种类似于“称心”的过程,罪大恶极的灵魂根本无法过河,坠入忘川河中并不会忘记过往,而是一遍遍沉浸在那个人生前最后悔最痛苦的记忆中,一直到三魂七魄被折磨得变“轻”了才能浮上水面有机会获救过河。
“这是连地府律例都不想审判他?”
贺绥当时正在提笔画符补充存货,这次基本上是什么东西都消耗光了。
小黑闻言跺着小碎步哼唧两声,跳到桌子上乖巧的蹲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把贺绥搁置在一旁的清泉剑用屁股挤开一点,“那当然,他犯的错可是罪大恶极,要不是魂飞魄散太便宜他了,早就不知该散多少次了。”
贺绥假装没有看见小黑的那点小动作,转身将清泉放到旁边的剑架上。
架子是今天上午江旭派助理带人搬过来的,就放在贺绥的卧房里,贺绥有心想要请江旭出来吃个便饭算是道谢,可惜江旭只说最近忙着公司里的事,没办法抽空出来跟他约会。
约会什么的,贺绥只当江旭是在开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跟江旭熟悉之后就能发现她其实是个挺有个人魅力的人,跟美貌无关。
贺绥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江旭能够在商场上如鱼得水了,就算是被她坑过的人,下次再有利益可分依旧会选择跟她愉快的合作。
贺绥只当江旭对他的细心殷勤是八面玲珑的性子使然,想着过几天要跟江旭去参加她公司办的年中庆祝宴,暂且放了符笔,转去工作间翻看能有什么可以提前准备的。
既然江旭说是有很多小鬼,贺绥想要找块阴玉,小汪看贺绥在工作间找了半天都没出来,赶紧跟进去询问他需要什么。
贺绥的工资都是挂在李海生名下的,平时像是采买贺绥需要用到的各种材料,都是小汪直接从国家给他们社协办的专项拨款里支取,贺绥用起来倒是一点也不会觉得欠谁的人情了。
就算知道国家突然加大专项资金拨款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贺绥也用得挺放心的,总归他也没有叛、国的想法。
小汪昨晚上回去就详细的问了他老婆邱叶前段时间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倒是让邱叶突然想起来电脑被病毒感染的事。
虽然电脑第二天再打开又恢复正常了,不过既然家里男人问起来了邱叶就随口说了,让小汪有空带去找擅长电脑的朋友杀杀毒。
小汪也知道那些被带走调查的人都是经历过奇怪事件的人,其中一个人也是在网络上答应了一个要求才被镜子里的东西代替的,如此一来不用再问贺绥小汪也明白自己老婆身上的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再听老婆一心一意认为是电脑中毒了,小汪松了口气之后也有种无奈之感,老婆能这么坚信科学拒绝迷信,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贺绥简单跟他说了一声阴玉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产生的,小汪就麻利的出门采购去了。
至于小汪会不会被奸商欺骗买到假货?这还真不大可能,毕竟小汪这人除了做间、谍时高深的伪装功夫,还专修过心理以及推理观察,查案之类的单独一个人不够用,可采购的时候想要买真货?这就再容易不过了。
平时没有任务,贺绥基本就是在家里宅着,或者说家里除了必须要去上补习班的李海生以及必须要出去买菜的老李头,社协办就没有不爱宅的人,连夏冬都是早上过来上班,以前还要整理一下档案,现在档案室划给乌兄了,夏冬就只需要负责接接电话,没电话就翘着二郎腿瘫在椅子上跟周凯玩游戏看八卦。
贺绥给贺夜做的小木剑已经完成了,站在楼下朝楼上喊了一声,贺夜就直接从楼上爬窗户跳了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知道贺夜不会摔倒,贺绥还是笑着伸手接了,“试试看顺不顺手,一会儿做晚课的时候我单独教你一套剑法。”
平时贺绥会教李海生剑法拳法,贺夜会跟着练,却并不适合他。
这段时间贺绥认真琢磨过,把一套他自己小时候学的一套简单剑法改了改,加入了一些对阴物有好处的引气之势。
贺夜被贺绥虎口叉着腋下高高举起,一双眼睛在太阳下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很高兴。
这次贺夜帮着贺绥除掉那道人,天道大方的给了降下不少功德,贺夜昨晚睡了一夜又长大了些许,看起来至少是满周岁的模样了,也不再怕阳光直晒,这也算是天道给贺夜的另一种奖励,走在太阳下的贺夜也是有影子的,看得周凯跟乌兄羡慕嫉妒得很。
当然,要让他们去那么拼命,周凯肯定不会丢下贺绥这个老大独自逃跑,但是更有可能会被危险吓得除了嘤嘤哭着做一条咸鱼挂件,基本没什么卵用。
至于乌兄,那更好了,一听说基本是一听有危险就打呼“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坚决不会踏出一步路。
贺绥放在地上,将那柄槐木做的小木剑递给他,木剑是依照贺夜的身型做的,上面还有不少好看的花纹。
当然,瞧着好看也是有用的,都是一些利于凝聚阴气的阵纹。
贺夜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半月牙,抱着木剑左右上下看了好几遍,这才眼巴巴的仰头望着贺绥,“你肯教我,那说明我也是你弟子了吗?”
贺绥倒是没想到贺夜有这个心思,想到道门怕是从来没有过婴灵门人,并且自然道也有诸多约束,顿时犹豫了。
看见贺绥的表情,贺夜哪里还能不明白,脸上好不容易露出的小孩儿似的笑收敛了个干净,垂眸抱着木剑,匆匆说了声要回去放剑,倒腾着两条小腿就要冲回屋里。
贺绥转身弯腰把贺夜从身后一把揪了起来,迫使贺夜转了个身跟自己面对面,“我修的自然道不适合你,你有你自己的道要走。不过你我的情义自是不用多说,若你不嫌弃,叔侄相称亦无不可。”
最后一句话在贺夜脑袋里反反复复的回荡半晌,最后冷淡的“哦”了一声,白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却是一片通红,明显是害羞了。
贺绥笑着捏了一把贺夜的脸蛋,这才放下他,拍拍他的屁股,“走吧进去,我再给你弄个剑穗,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去工作间自己选……”
“请问是社会人文协助办事处吗?有周凯周先生的快递!”
院子大门外站着一个穿送快递的小伙子,热得摘了帽子直扇风,看见贺绥跟一个小孩儿,连忙伸长了脖子问。
这什么社会人文啥玩意儿的啊,以前咋没注意还有这么个地方?
屋里的周凯已经听见了,高兴地撑了一把大黑伞就跑了出来签收快递。
快递员看了周凯好几眼,这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点路居然还要打伞?怪不得人这么白,都成惨白的白了。
快递员职业性的笑着拜托周凯给快递打个好评,然后拿了签字本转身回了送快递的三轮车上,发现天气怎么突然又热了好几个度。
快递员也没多想,有些人住的四合院本来就春暖夏凉,估计刚才是站在大门口就感觉凉快了。
“啧,有钱人的腐朽!”
快递员哀叹一声,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暗叹也不知道今年的秋天啥时候能来。
快递员姓张,叫张顺,外地来的打工仔,今年二十多岁,正是奋斗事业的好时候,虽然送快递在别人看来是有点那啥,赚的都是辛苦钱,可每天咬牙多派送一些包裹,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张顺看了看派送单上排着需要送的快递,今天的有点多,不过多了也好,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现在多努力一点,结婚以后两口子过日子也能更轻松一点,都娶媳妇了,总不能生活上还要两边爸妈支援吧?
张顺胡乱想着家里的事儿,一边拧动电动车把手加快车速,路过一家小吃摊的时候买了一份凉面,准备一会儿忙完了就找个地方将就着把午饭凑合一下,下午争取早点送完包裹,还能去接女朋友下班回家。
周凯签收了包裹,眼看着快递小哥离开了,也不装了,把铁门一关就撑着伞飞回了屋,美滋滋的拆包裹。
作为曾经的骨灰级宅男,周凯当然也是特别喜欢拆包裹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