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好,果然没有看错人!”朱棣夸赞道,说着把张保带到作战地图边,指给他看,“你即刻返回耿炳文部,告诉长兴侯,我已经攻下了雄县和莫州,下一步我会清算十万大军,攻陷真定。”
“这?我刚投诚过来,再回去,耿炳文能相信我的话吗?说不定还会办我一个临阵脱逃之罪!”
“无妨,我这也是为你好,”朱棣露出亲切的笑容,“你这趟回去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你也看到了我的作战地图,我确实准备率军攻打真定,同时你也可以说,一次你是诈降,就为了套取我的情报。”
见张保还在犹豫,蓝月说道“这一趟回去对你来说实在是万无一失的好方法,如果燕王殿下的北军获胜,你在这之前已经投诚,你会站在胜利者一方。反过来,如果北军败落南军获胜,你依然会站在胜利这一方,如此左右逢源的好事,你还犹豫什么呢?”
张保听的终于下定决心道“好,我一定不辱使命,另外还需要我做什么?”
朱棣摇头道“你只要做一件事就是告诉耿炳文,我马上就要攻打真定,让他准备迎战。”
张保领命而去。
张保去后,张玉、谭渊等人皆大惑不解“耿炳文虽然号称三十万大军,其实只有十三万人马,又在雄县和莫州折了两三万人,现在总共才十万人马,和咱们旗鼓相当。把张保是否诈降先放到一边,咱们集中十万大军以优势兵力,各个击破,难道不是正符合兵法?”
朱棣笑了,对蓝月一挥手说“逸仙,你解释给他们听。”
“孙子兵法讲决胜的五事分别是道、天、地、将、法。 地者,地形也。”
蓝月用手一指那张作战地图“咱们现在进攻的方向是由北向南,而耿炳文驻扎的真定好卡在我们南下的通道上,所以我们要想南下攻取京师,我选择现在的道路就必须攻下真定。”
“再看看真定的地形,真定县城虽然不大,但滹沱河正流过其西南角,仿佛一条玉带将真定保护住,因此咱们如果攻打真定,你敢不敢围城?如果围城河对岸的敌人来攻怎么办?”
“而如果一旦耿炳文能够长期坚守真定,我们这条路就一定通不过去,现在虽然他只有十万人马,但起先他可是号称三十万,所以一定还会有援兵,陆陆续续的赶到,到时候恐怕头疼的就是我们了。”
“燕王的意思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张保将我们的攻打真定的作战意图带回去后,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由于我们以闪电般的速度拿下雄县和莫州,敌人会产生恐惧心理,将滹沱河南岸的兵马调到北岸来,集结十万大军守护真定,和我们决一死战。胜则不必说了,败也可以从容退回真定,以等待援军,总而言之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朱棣接着总结道“论打仗咱们怕过谁?咱们怕的不是打,怕的是拖!”
众将领点头称是,终于明白了朱棣和蓝月对这场战争的整体看法,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速战速决。
“那么,耿炳文能够按照咱们的想法去调动兵马吗?”朱能担心的问道。
朱棣摇摇头,“事情没有成功之前,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今天让所有军士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大军启程开往无极,我要给耿炳文及其部下制造出强大的压力,这样他才会按照我的意图来打。”
次日,滹沱河北岸,真定。耿炳文中军大帐。
张保回军交令。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难道你被朱棣识破了?”耿炳文疑惑不解的问道。
“燕王有没有识破?我不敢说,但我带回来的消息却绝对是真实的,北军用闪电战法,攻破雄县和莫州后,准备集结十万人马,不日启程,一举拿下真定。”
“你敢肯定这是真的?还是你的猜测?”
“燕王知道,咱们虽然号称三十万人马,其实没有那些,因此希望在咱们的援军到来之前,以强大的兵力一举拿下真定,好打开南下之路。这不但是燕王亲口对我说的,我还看到了作战地图,所以此事千真万确。”
耿炳文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换作我也会如此行动。”
“既然如此咱们应该将滹沱河南岸的部队调回,否则以咱们现在这些人马根本守不住真定。”左将军驸马爷李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本来他是带着剿灭叛贼的想法来到这里,以为可以轻松打败对方,哪知道朱棣在一夜之间就攻下两城,这种骇人听闻的战绩一下子下破了李坚以及其他将领的胆,从狂妄自大变成胆小怕事,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耿炳文摇头道“要想剿灭燕军这股叛贼,我认为长期的战略是进攻,否则便无法剿灭,但是短期的战术应该防守。只要咱们在短期内将真定守住,对方即使段时间里胜个一场两场,也不能改变其最终失败的命运。”
“既然如此,咱们把南岸的部队调到北岸来,共同守卫真定,不是更有把握吗?”右副将军甯忠问道。
耿炳文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将军们都已经吓破了胆,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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