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王宫侍卫长阿米尔带领一队羽林军武士冲进后花园,见身穿蒙古长袍的蓝月大剌剌地坐在葡萄架下,手中还拿着一串葡萄,“哗啦”一声,纷纷抽出弯刀将他围在当中。
蓝月尚未说话,那宫装女子却眉头一皱,怒斥道:“阿米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哈密男子在出生后便立即举行割礼,所以哈密人认为男子已经被割了一刀,不能再被割第二刀变成太监,那是极不人道的行为,也不符合神谕,所以哈密王宫和中原王朝在后宫管理上有所不同,部由女子管理后宫。
这宫装女子名叫伊莲娜,本身具有王族血统,她不但是安柔公主的贴身使女,同时还是王室后宫的副总管,颇有权势。阿米尔虽然地位和她接近,但若论起血统和家族背景,阿米尔则被甩出去几条街远。
阿米尔让军事收起兵刃,装作刚看见伊莲娜在此吃惊的样子说道:“原来竟是伊莲娜姐姐的人,我想应该是一场误会。刚才巡街守卫的军兵发现一伙蒙古奸细,有人看见其中一人逃向王宫方向,所以我等才进来搜查。”
话虽这么说,阿米尔还是仔细的打量的蓝月,见他若无其事,手中又无兵器,这才放了心。
伊莲娜见阿米尔给自己面子也很开心,便解释了一下:“你没见过他也很正常,他是新进宫的蒙古厨子,安柔公主今天要宴请蒙古族贵族,其中一道烤羊必须由他来做。”
阿米尔顿时释然,便吩咐手下离开去别处搜查。
谁知蓝月却站起身来说道:“等一下,烦劳侍卫长大人安排士兵采摘一百斤斤葡萄送到厨房,我已经想到了最新的配方,一会儿得用这个葡萄。”阿米尔立即照办。
蓝月说完又朝伊莲娜露出迷人的微笑:“我这个人有些怪癖,只有在风景优美的地方才能思索出最新的配方,”同时眼光在伊莲娜高挺的胸脯和柔软的腰肢上来回巡视几遍后,又道:“若得美人相伴,做出来的菜更会锦上添花。因此劳烦姐姐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随,姐姐款款动人的身姿,必然带给我创作的灵感。”
伊莲娜回抛一个媚眼笑道:“听你这样说话,仿佛厨子也变得高雅起来,倒成了艺术家。看在你嘴甜的份上,姐姐前面给你带路。”
说吧,扭动腰胯,真的在前面给蓝月带起路来。
看着她如同柳叶在风中摇摆的腰肢,体内金丹不由的一阵躁动,随之而来的一阵电流在奇经八脉里迅速流动,蓝月顿时觉得耳聪目明,精神振奋,内力也似乎有少许恢复。
不由得心中奇怪:此刻强敌在外,商韵儿等尚未脱离险境,自己却如此“性趣盎然”?
想到这里蓝月不禁思念起商韵儿而来,想起昆仑山锁神崖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想起她柔情似水的眼神,洁白无瑕的躯体在自己不停征伐下的颤抖,想起她吐气若兰般的喘息和混合着痛苦和欢愉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荡,内力加速运转起来。
道家内功本来不像佛家内功一样禁欲,他的金丹本身又从毒中产生,如果长时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必然使体内毒素无法排除,反而会影响内力,所以在昆仑山时,商韵儿对于它部分内力的恢复功不可没。
这些是蓝月自己不知道的。
他更不知道的是,当他的金丹进入道心种魔令牌的那一刻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没有那一块令牌,蓝月也能放弃他的仇恨,金丹继续修炼的结果就是飞升。至于飞升到哪里,没有人知道。
但是蓝月的金丹偏偏进入了道心种魔令牌。因此金丹会走向另一条路径,不再飞升超脱,而是沉沦堕落,盼望能够与魔结合。更何况魔种就在附近。
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情,连席应真也不会想到,蓝月的金丹,会遇到命中的夙缘——魔种。
蓝月强忍着金丹在体内的冲动,看着伊莲娜一扭一扭的转了几个弯,走了一段路程,渐渐的鼻子闻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蓝月略一思考便笑了起来,来那些正是来自于厨房的各种佐料以及食物的味道,那些东西自己虽然没有看见,可却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蓝月的脑海里,浮现在眼前。
蓝月不知道他的金丹大法已经开始质的改变。此刻在他的右侧花坛中一朵淡黄色的小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朵小花长在一个老树的树枝背后,很不起眼,如果不是闻到它的气味,蓝月都不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蓝月不禁对这好奇起来,使劲用鼻子闻了闻,不可思议的是,他从香味中闻到了许多事情。
蓝月从来没有过这种身体的体验,不禁停下脚步,细细品味起来。
走在前面的伊莲娜听到声后没了动静,便停下脚步,看蓝月正蹲在一个古老的树枝旁,就走上前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蓝月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那朵花儿。
伊莲娜顿时也起了好奇心,蹲在蓝月身旁,此时四周一片安静,唯独花前传来一点嗡嗡的声音,那是一只黄黑相间的蜜蜂,落在那朵黄花上采花,那轻盈的动作胜过人间最美的舞姿。
一会儿蜜蜂飞走了。
蓝月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伊莲娜笑道:“想不到你个子挺大却和小孩一样,喜欢看蜜蜂采蜜。”
蓝月停下脚步,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我不知道那棵树的名字,当然也不知道那朵花的名字,但我知道那个蜜蜂今天已经采了七十九朵花,一十四种不同的花型才来到这里,这是它今天采的第十五种花型,第八十朵花,或许你以为这很平常,蜜蜂自己也会以为很平常。但我知道不是那样。”
“那棵不知名的老树已经有了九百多年的历史,人们认为它不会开花。其实它是每30年开一次,每一次只开三朵极小极细的花。你今天看到的那朵黄花,是今年的最后一朵。它刚刚盛开,会在午夜时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