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冤枉,顾则淮是心知肚明,这汪泉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如今忌惮他的人太多了,汪泉也是其中一个而已。
顾则淮也犯不着和一个阉人置气,淡淡道:“别人不知道我的脾气,汪公公却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发起狠来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到时候随随便便要了谁的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有人和我坦坦荡荡,那我就和他坦坦荡荡,要是有人在背后使什么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顾则淮回到镇南侯府的时候,傅明月还没有醒,他挑了罗帐看她,她蜷缩在被
褥里,呼吸很平稳。
说实话,他虽说和汪泉只是盟友,但汪泉突然背叛,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恼火的,只是如今看着熟睡的傅明月,好像有天大的事情,再大的怒气也被浇灭了。
听到动静,傅明月就醒了。
看到窗外天都黑了,傅明月才坐起来,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
傅明月看到顾则淮穿着一件灰色的直裰,傅明月才知道他出去过了,她笑了笑:“侯爷什么时候出去的,回来也不叫我……”
她该准备晚膳才是。
“正想叫你起来,该吃晚膳了。”顾则淮想伸手抱起她。
傅明月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他的手自己探脚下去找鞋,“我还没吩咐厨房做晚膳……刚好大厨房那边送了几条四鳃鲈过来,可以清蒸来吃。”
“我抱你起来,免得你还要穿鞋。”顾则淮笑了笑,俯身突然把她抱起来。
傅明月连忙搂住他的脖子,听到他的低低笑声在她耳边响起:“你还不好意思吗?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怀孕了,怕股长抱起来太重,何况吃饭都要人抱着去,那样太娇气了,傅明月做不出来,“我是双身子的人,还不是怕侯爷抱着费劲?”
顾则淮低声说:“还好,你夫君还是抱得起的。”
果然就抱着她走到西次间,放在罗汉床上,傅明月看到自己只穿了双绫布袜子的脚,更加不好意思了,把脚缩到湘群里,丫头们端着晚膳鸦雀无声地走了进来。
顾则淮说:“走的时候我就吩咐好了,怕你睡得太久。”
说着,他又跟她说起请稳婆的事,“你现在七个月出头,却比寻常的肚子略大,又不像是双生子的样子,我先在宫里给你请两个稳婆出来,平时也好看着你。”
这些当然是他来安排,她听着就好。
傅明月笑着点头,手不由放在肚子上,还有三个月……它就要出来了啊。
就连顾二夫人看着也是十分替她操心的,在松鹤堂的时候说话十分漂亮,“……如今就等着三弟妹的孩子出生了,咱们家也好久没添加不知道稳婆和乳娘选好没有?要是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三弟妹尽管开口便是。”
在她看来,傅明月仅仅是运气好,要不然如今给她提鞋都不配!
傅明月笑着点头,稳婆是顾则淮在宫里找来的嬷嬷,几个乳娘是从乃子府选的。
这些,都是顾则淮在打点,她就给孩子准备衣物鞋袜什么的,顾限虽是个孩子,可也是知道事儿的,吵着闹着要给孩子存玩具,都存了一小箩筐了,就等着这小家伙生出来,她害怕这小东西以后被大家宠得厉害,变得骄横了,“都差不多了,劳烦二嫂费心。”
顾二夫人看向傅明月的肚子,笑道:“我看三弟妹肚子尖尖的,又常说这孩子好动,那应该是个男孩才对,等到三弟妹的孩子生下来,我要送他个长命金锁。”
傅明月倒是不在意孩子是男是女,要是真的说起来,她更喜欢女孩儿,男孩儿太调皮了,顾限要是调皮起来就很难收拾,女孩儿文文静静的最好。
傅明月也盼着这肚的孩儿来,月份渐渐更大了。
她行动也不便起来,到了临近生产的时候,每夜都睡不好,总是想多如厕。来回的跑净房,折腾得人都有些憔悴了。
顾则淮心疼她,说让婆子拿了夜壶放到内室里。
傅明月很不好意思,放夜壶是一回事,她还要当着他……这怎么行呢!
顾则淮笑着打趣她:“夫妻之间,总是要看到彼此最尴尬难堪的时候,你还在意这个干什么。”
他搂着她半躺在自己怀里,低声说,“以后等我老了,行动不便,你来伺候我那些事……你会嫌弃我吗?”
傅明月摇头,她怎么会嫌弃他呢!
他低头看着傅明月,很认真地说:“而且我常年上战场,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是伤,到了老了肯定满身病痛,你不嫌弃我,如今我怎么会嫌弃你……也许根本就陪不了你几年了!”
傅明月听到他说只能多陪你年轻几年了,忍不住觉得鼻子一酸,他以前怎么对她的,现在都不重要了,她就是想好好和他一起,即便真的有诸多患难,她也要一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