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在陆小芽不解的目光中，钱师傅解释道，“招待所不需要供货，我的一个老伙计在县里的临水宾馆里做采购，他尝过你做的点心，需要大批量的订单，等会你拿一张我的名片去找他就行了。”
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小芽的心情跟着钱师傅的话大起大落，这会儿才回到地面上，情绪上仍然有些激动。
她赶紧向钱师傅鞠躬：“谢谢您！太感谢您了！”
“傻姑娘，不用谢我，我就是牵个线，具体还是得看你谈得怎么样。”
“好嘞，钱师傅，我马上过去。”
陆小芽压制住那股子冲动，不忘记先回丝绸厂给魏泽杨送早餐的事儿，虽然她变换了里面的馅料，可吃了好几天的粽子，魏泽杨应该腻了吧，陆小芽把熬的玉米粥和几个小笼包给他送去。
“陆同志，今天不避嫌了？”
魏泽杨一看见她，语气有点儿阴阳怪气，透着股嘲讽的劲儿。
陆小芽立即明白过来，面色一滞。
前几次，她把早饭送到门口，让田大壮，男护工或者护士代劳，连魏泽杨的面儿都没见着，确实是为了避嫌。
然而，她嘴角扬起一个特别真诚的笑容：“没，魏同志想多了。”
她对他的称呼由魏先生到魏同志便是悄无声息的小小还击，无伤大雅。
魏泽杨不语，眸光深邃，若上好的黑曜石，宁静而富有内涵。
燕子拉扯陆小芽的衣角，撒娇问：“妈妈，我可不可以留在魏叔叔这里陪他聊天？”
“妈妈不是说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妈妈你去，我留下，因为我觉得魏叔叔一个人在医院很可怜。”
陆小芽：“……”他才不可怜呢，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还有制服美女嘘寒问暖。
就算知道魏泽杨不是单身，估计倒贴往上扑的护士，不计其数。
毕竟不是山坳里的女孩，胆小害羞，县城里的又要大胆奔放一些。
“妈妈，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一定会告诉那些姐姐和阿姨，魏叔叔没有结婚，你不是他的爱——”
眼见着小丫头开始胡说八道，陆小芽及时捂住她的嘴巴，“行了别说了，如果魏叔叔同意，你就留在这儿。”
听着二人的对话，魏泽杨的眉毛几不可闻的挑了挑。
“魏叔叔？”小孩同他开始撒娇。
魏泽杨说：“待在这里，她会很安全。”
陆小芽心道，难道被我这个亲妈照顾，就危险吗？
“麻烦魏同志了。”陆小芽叮嘱，“燕子，别乱跑，别给叔叔添乱，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你快去吧。”
陆小芽开始嫉妒魏泽杨了，到底怎么把她闺女的魂勾搭走的！
要是多待几天，岂不是连亲妈都不要了。
她急匆匆的去了临水宾馆，作为县城里的比较高档的宾馆，临水宾馆俨然令人高看，进进出出的都是有钱人，跑供销的，做生意的。陆小芽觉得魏泽杨选择住在招待所而不是宾馆，是一种低调的表现。只可惜，他这人，根本不需要伪装，骨子里和细节处写着“我是一个低调、有教养、有素质且根正苗红的有钱人”。
她最近对魏泽杨的关注度太高了，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因为钱师傅已经打过招呼，陆小芽这一趟特别的顺利，临水宾馆的负责人带她参观了宾馆的餐厅，在简陋的小县城，已经装潢得不错了，地板用的应该是大理石，打扫得干净清爽，几张长长的餐桌摆放整齐有致，上面铺着一层素雅的桌布，点心水果是自助餐的形式对宾客开放，正餐的菜色则另外单点。
负责人和她提了具体的要求，陆小芽借了纸笔，一样一样的记下来。
“姑娘，你字写的不错，像是读过书的。”
“叫我小陆就好。”
陆小芽认真的态度很快迎得了负责人的好感，她和宾馆这边同样是不签合同，每日结清。算是有利有弊吧，虽然不能保证合作多久，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陆小芽注意到，宾馆里是有专门的甜点师的，他们只负责西点，做一些奶油蛋糕和小面包。她看了一眼，符合这个年代的特点，金黄色的奶油大概是从动物性鲜奶里面提炼出来的，价格昂贵，却深受欢迎。面包的口感更不用说了，没有引进国外的酵母，质地还不如她的蒸糕来得柔~软。
众口难调，为了满足宾客口味的多样化，负责人才打算外购一部分中式点心。
陆小芽动过到宾馆应聘西点师的念头，但是云彩县城和市区都有局限性，工资是死工资，而且她没有任何等级证书，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人家未必会聘用她，这件事得缓一缓，让她好好规划。
最关键的是原料，黄油，酵母，奶酪……这些好东西，小地方是没有的，引进的渠道很复杂，哪怕是一线城市，资源都少得可怜。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心事重重，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每一次做出的选择，几乎是破釜沉舟，现实根本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陆小芽走回医院，慢慢调整心态，闷着头上二楼，没发现一楼走廊里正在给她妈办出院手续的胖妹。
“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