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将她拽住,长舌妇胡乱道:“不要了,不要了,小子你快松开我!”
“这可不行,我刚才听说婶子们要去见大人,巧了,我也正要回衙门呢,咱们一块儿走?”江未晞一边笑嘻嘻地跟妇人打招呼,一边攥紧长舌妇的手不让她逃跑。
“见……见大人……没有,没有的事!”任凭长舌妇怎么哀求谩骂,江未晞是一点也不留情,他一边拽着人往衙门走,一边和身旁的妇人向围观的人解释。
妇人面容和蔼,平日里为人处事也都十分友善,她一解释,周围人就信了是她和那长舌妇有争执,半路上遇到江未晞,这才一块回衙门。
与人群张望的方向背道而驰的一座小桥上,杜若乔默默远离身边的人。当时她说什么杀人诛心,杜若乔还不当回事,没想到她一做起来就这么狠。就算杜若乔以前不在清丰县,有关那位女县令的传言她这几天也听了不少。
被自己热切爱着的百姓痛恨、谩骂、诋毁,简直是对温折桑最大的伤害。虽然现在流言蜚语还没传遍,但按照身边这个人的性子,只要那个长舌妇进了衙门,不出两天,谣言肯定满天飞。
杜若乔这么想着。杀人诛心,真是可怕。
“你玩也玩够了,该回去了吧?”杜若乔问。
“嗯。”黑衣女子不置可否,她还有些小小的失望。如果谢贻寇咬死不肯答应,她就能在县里闹出更大的动静来——可惜,那个男人一点骨气也没有。
不过也不着急,她要温折桑先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反正,她还有一颗棋子呢。
衙门里,苗老爷的尸体被苗家人带走,苗敬和六个苗家护卫留在县里。温折桑本想安排他们在衙门住下,但苗敬看衙门里有女眷,为着避嫌去了离衙门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下。
“大人,上京急信。”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
温折桑按了按眉心,对温延道:“先放着吧,再传信给温拾,让他不要回来。”
吩咐完她就急匆匆走了出去。
长舌妇是个寡妇,娘家姓刘,夫家姓陈,她丈夫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女儿养在她膝下。但是将女儿养到豆蔻年华时,她不知怎么鬼迷心窍,将女儿卖进了尚家,数年后,她女儿因偷窃府上东西被乱棍打死。尚家赔了些钱财,陈刘氏便对女儿闭口不谈。
和她一起来的妇人是她的邻居,钱余氏,说来也巧,她就是当初落水而亡的代理县令钱明的遗孀。
好在一路来的时候虽然陈刘氏大呼小叫,但大伙对她的秉性知之甚深,都以为她和钱余氏吵了架,怕对簿公堂自己理亏,这才胡言乱语。
眼看着事情要败露,陈刘氏连忙为自己辩驳:“大人,民妇是冤枉的,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民妇一时听了他们的鬼话,觉得蹊跷,所以才、所以才和她商讨商讨。”
她一边拽着钱余氏的裙摆,“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有什么好说的,话都让你说完了。”钱余氏扯出自己的裙摆,对她冷脸道,“你在大街上胡乱造谣,惹是生非,诋毁大人,这难道是假的?你说你是道听途说,我看只因你不是一个人胡说,还有一群长舌妇跟着胡说吧?”
“没有的事!”陈刘氏慌张不已,“我只是听了些不好的话,我可没有造谣,那都是他们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住口。”温折桑沉下脸来,“钱余氏,你将方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本官。本官倒想听听他们是如何诋毁本官的。”
听到温折桑这样说,陈刘氏脸上更加慌乱,她双腿绵软无力,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