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眼前一亮,大家都是当主母的,都是话不必说完就能明白对方几分意思的‘精’明人。许氏这言下之意,焦氏马上听明白了,脸上不禁就带出了几丝笑意。
许氏一见焦氏这副模样,心下就‘门’清了,知道关于这事焦氏已经听懂了她话中未尽之意,也明白了这事跟焦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心里更安心几分。
不然后头闹起来,‘弄’得她们姐妹之间再不好看,那就不好了。
方艾娘虽然心里道道多,但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能听得出许氏话里的意思?她单听得许氏已经把巩公子救她这事给认了,心里的惊喜溢于言表,刚想说几句,就被满面带笑的许氏给抢了话。
许氏脸上笑‘吟’‘吟’的,可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给人几分‘阴’寒感,她笑道:“……都是亲戚,艾娘也不用谢了。说起来,艾娘看上去似乎比华哥儿还要大一些……”她看向焦氏,问道,“艾娘是哪一年生人?”
比起方才,焦氏淡定了不少,听得许氏这般问,她笑道:“也是巧了,前几日刚问过夫君,艾娘应是元德九年十一月生人。”
许氏笑道:“那就是了,华哥儿是元德十年三月生人,论起年龄了,还需喊艾娘一声姐姐。”
一直低着头的巩润华抬起头,客客气气的喊了方艾娘一声“姐姐”。
饶是方艾娘再怎么听不出许氏话里的意味,听到这声“姐姐”,有些发懵,脸‘色’也起了变化。
她总算微微察觉出了,这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所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似乎有点不太对的意味。
可还没等她琢磨过味来,旁边的焦氏已经笑着一锤定了音:“虽说这弟弟救了姐姐本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可拉不下这个脸皮来占我们华哥儿的便宜。”她笑盈盈的向着华哥儿招了招,“华哥儿来焦姨这里。”
巩润华乖巧的应了一声,走到焦氏面前。
焦氏仔细打量着巩润华,不由得夸道:“这些日子没见,华哥儿又高了不少,越发一表人才了。焦姨那儿恰好有一方古‘玉’,回头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可不许推辞,这是焦姨给你的谢礼。”
“长者赐,不可辞。”巩润华恭恭敬敬的朝着焦氏行了个礼,笑道,“那我就等着焦姨的‘玉’了。”
方艾娘在一旁听了半晌,见这又是“姐姐”又是给谢礼的,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焦氏跟许氏的意图!
这两个,是打算把巩润华救她这事给按死了,说成是哥哥救妹妹!
那就自然不必顾虑男‘女’大防,不必对方艾娘负责了!
方艾娘处心积虑的“掉”进湖里,怎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方艾娘连忙道:“二婶,我方才在厅里听几个夫人们闲谈,说您同许夫人年幼时就互相‘交’好,那怎么就突然成了亲戚……”
焦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这个侄‘女’,吃相真的太难看了。
这算计了别人,还要强行倒贴,也是让人心中作呕。
然而毕竟是当主母的,焦氏心里虽然不喜,面上却还是带了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淡的很,她道:“艾娘刚从乡下来云城,自然是不懂这些。我同你许伯母也算得上是表姑嫂姐妹……这都是上一辈人的牵扯了,同你小姑娘家家的一时间说不清楚,你只要记住华哥儿喊你姐姐就行了。”
说到最后,话里已经带上几分强硬。
方艾娘心里一下子就恨上了焦氏。
怎么,让她给介绍个好人家就各种推三脱四的,眼下她自己自力更生,自己谋了个好人家,她这是还要出来阻挠?
方艾娘心里不痛快,脸上就带出来了几分:“二婶,毕竟我只是你隔房侄‘女’,同你也没有血缘关系,你那边的亲戚,我就不必认了吧。”
这话说的可以说是相当无礼了。
许氏本来就对方艾娘恨得牙痒痒,听了方艾娘这对焦氏非常不敬的话,更是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心里只想道,就这种姑娘,就是华哥儿愿意抬来做小妾,我都不会同意半个字!
焦氏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她皱着眉头,正想说什么,突然腹中一阵腹痛,焦氏白了脸,弯下腰,捂着肚子:“好痛……”
许氏差点吓得魂飞天外!
她也是当过母亲,怀过两次孩子的人,知道这不足月就腹痛多半是要不好,煞白了脸,也顾不得避讳什么,连连吩咐丫鬟婆子把焦氏扶到了‘床’上休息,又一迭声的去喊大夫。
全程没有人理会方艾娘。
方艾娘孤零零的站在厅中,脸上有些慌‘乱’,她左顾右盼,四周都是忙的脚下生风来回走动的丫鬟婆子,并没有人看她一眼。
即便是好说话好脾气
的琥珀,刚才也没有理会她,而是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好在因着今儿是洗三,巩府里担心许氏‘操’劳太过,身体扛不住,早早就备下了擅长‘妇’科千金的大夫。焦氏这边躺下没多久,白发苍苍的大夫就拎了‘药’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