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与疼痛,使得晕眩一阵接一阵的向我袭来,我咬一咬舌头使自己保持清醒,舌头传来的痛使我颤抖了一下。也许叶一感觉到我的颤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对我说:“坚持一会,一会就好。”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安定了许多,却发现他在城墙下,似是要徒手爬上城墙。
“放下我吧。”我连自己都听得出自己气若游丝。
“你信我吗?”叶一问我,我点点头。他又说:“那抱紧我了。”
我环过他脖子,他左手紧紧的箍紧我的腰,空出右手,我还以为他要徒手爬墙,谁知道他右手抓了条粗麻绳,以攀绳的方式爬上了城墙又以同样方法,使我们出了城。
原来我们入城后,他让我去休息,他自己却出来准备了退路,是啊,就算救到了冯乐春,我们不准备退路的又如何能出城?我不得不佩服他。
罗鸣轩没有追来,我们的马藏在城郊树林里,来到树林叶一把我放下,疼痛使得我满额大汗。
叶一递给我一条手帕说:“擦擦汗吧,伤口只能暂处简单止血处理下,把衣服脱了。”
我脸上发烫支唔着。
他在随身的袋子里摸出几个药瓶,又分别打开嗅了下,见我没动就说:“能动吗?要我动手吗?”
我脸烫得像火烧,在男子面前脱衣服,这不是一般的难为情啊。
“别矫情了,再不止血你会没命的,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身体。”他连头都没抬起的说。
是啊,我们那个时代,没看过真人也能在无数的什么片中看到,我细声地说:“我没有力气。”
“那我帮你。”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说完伸手轻轻一撕,就觉得左肩一凉,还好,他没把整件衣服撕了。我偷偷地眯开一点儿眼睛,却见他紧紧的锁着眉头。
“情况不太好,衣服粘住伤口了,你忍着点儿。”他边说边又从袋子里摸出火折子与蜡烛,如果说之前只是比较佩服他,现在是由衷的佩服他了,药品和蜡烛都有准备,估计他还有备着别的东西,果真是万全的准备了。
“你准备得挺周全的。”我说。
“嗯,不做万全准备随时会送命的。”他一边吹着火折子,点了那截蜡烛一边说。
“当神棍也会送命啊?”神棍不就是骗骗钱吗?
“神棍也是体力活。”他找树技固定蜡烛说。然后慢慢地撕开粘在伤口的衣服,我死死的咬住牙让自己不至于叫出声来。
“伤口有点深,坚持到天亮,天亮后找个医馆重新处理伤口才行。”他一边上止血药粉一边说,然后又把衣服撕成布条当绷带的包扎。包扎好后又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再把我弄上马。
上了马,我基本上虚脱,只能软软地靠在叶一的胸膛,马跑得不快,但依然有点颠簸而牵引伤口,意识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隐约还听见隔着薄薄的衣服他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让我觉得自己会很安全。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躺着的地方是木屋里安心躺过的那张床,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光嗅着的药味就能猜到非常苦了。我是饿醒的,肚子不断的咕噜咕噜地叫,动了一下,伤口痛得我吡牙裂嘴,不敢再动,我看了下,衣服是换过了,不过这衣服神奇地裁了左边肩和袖子,而伤口包扎得很好。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冯乐宇,他见我醒了,高兴地说:“萧姐姐你醒了。”说着走过来扶我起来,不过才走近了,又红着脸说:“我找安心姐姐来。”然后红着脸跑出去。
我奇怪他怎么了,瞥了眼才恍然大悟,我一条光溜溜的手臂露在外面,这P大的小孩子居然懂得脸红,真服了他。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叶一走了进来。
我咦了一下说:“咦,冯乐宇不是说找安心来吗?怎么变成你了?”
“我刚好忙完活,让安心休息一下。”
我好奇地问:“你们都在忙活什么?”
他双手穿过我腋下将我背托起坐起来,嘴里说:“我在布阵,安心在熬粥,冯乐宇在熬药。”
“噢”我狭促地笑着说:“我忘了你是风水大师。”
“不是神棍大师吗?”他端起那碗药,用汤匙搅了搅说:“我们有2个伤员,要是敌人来到门口才发现,那想逃都逃不了,不止风水有阵,五行八卦也有阵。”
“哦,你这个神棍当得挺专业的。”我皱着眉看着在嘴边的汤匙里墨汁一样的液体,可怜兮兮地说:“可不可以不喝?”
“你说呢?叫你不要去你不听,吃苦药是活该。”
我吐吐舌头,这时,肚子非常不合时地咕噜地巨响了一下,我刹时间脸红到耳根,却看见叶一他憋笑的表情,我一堵气,伸出右手要抢过药碗说:“我自己来。”
他避让了下说:“别呈能,好好喝药,喝完给你拿好吃的来。”一
口气喝光,苦得我再次吡牙裂嘴,抬头时见到安心就倚在门边,叶一瞥了眼她,把药碗收拾出去。
叶一出去后,安心扑过来,抓住我的手,红着眼眶的掉眼泪。这妮子居然哭了,想当年我们两一起淘气被罚过关柴房,不准吃饭,罚过抬沙袋,罚过跳树桩,我都哭了她愣是不掉不滴眼泪,现在居然哭了。
她伏在床边说:“吓死我了,你们回来的时候两人全身是血,要不是,要不是,”她呜咽了下说:“叶一说你只是晕过去了,我找罗鸣轩拼命去。”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我伸手抚了下她顺滑的头发安慰她,“而且有叶一呢。”说完这句话,我心里闪动了一下,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冯乐宇端着香喷喷的粥进来,我马上吞了口口水,顾不上还在抽鼻子的安心和刚刚那点不对劲了。冯乐宇说:“安心姐姐去吃饭吧,叶一哥哥在外面等着呢,我来喂萧姐姐就行了。”
养了五天的伤,伤口愈合结痂了,最神奇的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叶一带冯乐宇驾车去附近的镇子采购后,给我换的药与之前的药不一样,伤口愈合得很快,我问他这是什么药,他只是神秘地说中了彩头了。后来是从冯乐宇口中得知,他们幸运遇到了当代很有名的医者,叶一从那里求得了疗伤灵药,所以我才会好得那么快。而安心的内伤,服了两天官生的药,就已经痊愈了。
下了床走出厅,只有冯乐宇在,我问他:“安心与叶一呢?”
“叶一哥哥在外围布阵,安心姐姐帮忙呢。”冯乐宇说。
我往外面走去,不远就看见叶一在林子边缘一块比较空的地上,抡着锤子钉木桩,他把长袍的下摆都别在了腰带上,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两条强有力的手臂,额上淌着汗珠在阳光折射下晶莹闪亮,先前带点儒雅的气质现在是荡然无存,但却有另一种阳刚的气息。
“怎么跑出来了?伤口要是粘到汗水会发炎的。”他停下手用手背抹把额上的汗说。
“你也让安心干这种活吗?”
“哪敢,你们是公主,是女神,我就是来伺候你们的。”最后一句话居然带着愤愤不平的语气。
我笑了,他一出现我和安心就轮流受了伤,他就是一照顾我们的命。
“赶紧回屋里,一会儿我给你换药。”他对我挥挥手,继续忙活着。
“好的。”我看了眼他绕的线,他说的所谓五行八卦阵,也不过是在四周绕着细线,有外人进来踩到线就会引发机关,机关也只是弄出响声从而提醒屋子里的我们而已。
我进屋子不久,叶一就进来了,我穿的衣服是叶一特别让人造的,里面是一件露肩马甲,说是马甲,叫吊带背心还更贴切些,外面是一件柔软宽松的缎质织锦外衣,束上腰带就与一般的富家小姐的衣着没什么两样,要换药时只需把外衣脱了就行,在现代又没少穿吊带背心的,所以不觉得难为情。
他查看过伤口,用些特殊的药水清洗着说:“愈合得差不多了,不用绑绷带了,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别让衣服粘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