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听到那边吸鼻子的声音,听到他梦里都会听到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沈浓……”
他初时没有反应来,还在说着:“静和,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他的苏静和突然间哭了出来,委屈的,发泄的,好半天才说道:“对不起,沈浓,我不该怀疑你,我……,我今天真的不对,我不该怀疑你的……”
没事了,静和,你相信我就好……,沈浓回道,手里拿着电话,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了,仿佛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一样。
苏静和那边也一样,隔着电话,所有的话,都如望梅止渴,好半天,才说道,你还在上课吧,对不起,耽误你上课了,你去上课吧,我……,没事了,我们明天再通话。
好的,好的,再见,静和……,沈浓说,听到苏静和道了再见,听到她过了一会儿才挂断,那边传来盲音,不一会儿,也消失了。
沈浓并没有起身,刚刚那样的一种急切,已经转成了无奈,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那堂课结束,好多人,走过他的身边,大家都热烈的讨论着课上的情形,各种语言的,飘过他的耳朵,他听到所有,又听不到所有……
第二天下班,苏静和站在沈浓的公寓门前,十五楼,他与她,曾经秘密的金屋,他们的稳秘之家。
拿出沈浓给他的钥匙开了门。
里面干净如初,沈浓说,他叫钟点工,每周来打扫房间。
苏静和不知道自己回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她今天下了班,就转了几路车,辗转到了这里。
站在窗子前,望出去看了半天的街景,又走回到卧室里,轻轻的跌到那张大床上,拿起那枕头,压在自己的口鼻上,直到不能呼吸,才放开,这里干净得,连他以往的味道都没有存留多少,可是,她还是深深的嗅着,希望能有他的一丝一毫的气息。
她渴望着他,孤单的灵魂,孤单的身体,从没有这一刻,想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就那样抱抱他,摸摸他,感觉,他还是自己的,她只想那样的。
打开他的衣柜,每件东西,每件东西的摸索过去,臭美的男人,每住到一处,都会置好多的行头,想他现在的住所,也一定是这样满满的衣柜。
客厅里,有一叠时尚杂志,茶几下面压着好多的A4白纸,空白的,有笔,苏静和拿出来。
她好像极少写他的名字,此时写来,竟有些陌生的,沈浓,沈浓,两个字这样的相像,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沈浓,沈浓,他说,他的名字是找人起的,说他命中缺水……
夜色慢慢的降临,屋子里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已经看不清纸上的字,可是,苏静和还是跪在茶几前,一笔一笔的描画着,沈浓,沈浓……
一笔压着一笔,满满的一页纸,不知道写了多少,再后来,上面又压上了好多的“沈浓”!
最上面,又压上了许多的泪水,坚强如苏静和,一个人,在一间漆黑的房子里,书写着她的心曲,昨天的一切,让她觉得亏欠,又觉得委屈,无处诉说,只将满腔的情意,画成深深两个字——沈浓,沈浓……
我想你,你知道吗?
相思欲寄从何寄?
画个圈儿替;
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
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侬意:
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
整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
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
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外表越是沉默冷静的人,内心却往往有着火一样的热情,人不可貌相,大约也有这层意思吧。
平素看着冷静内敛的苏静和,任谁也想不到,她会因为思念沈浓,而一个人躲在某一处哭泣吧。
待得她走出公寓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深夜了,一个人走在街上,孤单的背影,竟有些萧瑟之感,偶尔有风吹过,这座地处北方的S市,秋天已经过早的来到了,一个人,感觉有些冷,苏静和拽紧了风衣的领子,让风不灌进来,脸上干涩紧绷,洗了脸,却洗不去眼睛的酸肿感,放任自己情感的代价就是红肿了双眼。
好在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已经睡下了,悄悄的打开电脑,确定自己的房门锁好了,苏静和坐了下来,与沈浓连线。
沈浓已经在上面等着她,见她一出现,就弹出视频的请求,苏静和忙着打上一行字:“妈妈一直没有睡,还在外面转悠,改天吧!”
沈浓就发了个失望的表情,自从分开起,倒是有视频过,只是隔着一个小小的镜头,苏静和总感觉有些别扭,有时信号不好,还会半天一个镜头不动,她感觉自己的样子好丑,就扭了摄像头向着别处,沈浓抗议,为什么只许她看他,不许他看她。
苏静和就笑着说自己太丑了,沈浓取笑她,何时好看过,自己又不是没看过她更难看的时候,由此开始打嘴仗,我何时更难看了,苏静和微恼的发个生气的表情,沈浓笑着就打出三个字:苏小芳……
隔着电脑,也可以打个不亦乐乎,苏静和气得关了摄像头,沈浓央央求她:“露个脸吧,亲爱的,不然,我全裸给你看……”笑着发个光屁股娃娃过来。
苏静和笑了,打出两个字:“讨厌!”
也会扣上耳机,笑嘻嘻的说两句,结尾总是会说,老婆亲个……
羞死了,不亲。
亲个,亲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