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很远,那个项目地点在海边,这几年,因为海滨建设,国家又订的什么几点一线,发展海滨城市,原来那些不知名的小渔村,都被开发商瞄上了,这块项目用地,已经批了几年了,这个开发商当时买的便宜,现在,又赶上好时候,就想在这块地上,狠狠挣上一笔。
越到那里,路边的建筑开始多起来。
滨海公路修得宽阔,楼盘也都建得漂亮,但因为是远离城市,又是冬天里,这里的入住率几乎为零,跑了好久,才会见到一台车。
近半个钟头后,才到了目的地,大冬天里,做为内陆海的S市,原本冬天的风就比别处大,这在海边,风就更大了。
苏静和只穿了一件小棉袄,风一吹,感觉都被打透了,还没有帽子,头发都被吹得乱了,她紧紧的拽了领口,跟在肖逸的身后,走到一个拆了一半的房子前。
对方来了有四五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貂皮大衣,戴着同色的貂皮帽子,油光满面,苏静和记得,就是那个见过三两次的大老板,见了肖逸他们,就十分的趾高气扬,肖逸本来不善交际,但人家点明要和设计师见面,他只有硬着头皮赶来了,大老板好像今天很闲来没事,非常有气魄的走在前面,向着那一片荒凉的土地比划着,说着。
“你们别看现在这里这样的荒凉,等明年,这里一动工,再过一年,你来看,这里就是东方威尼斯,这里离港口近,你看,那边就是S港,还有,夏天这里会举行什么海上啤酒节什么的,总之,一定是繁华无比的,所以,我这个工程就要建一个富人来度假住的别墅区,富人,知道吗?大老板啊,有钱人啊,买个房子,千八百万,眉头都不会皱一皱的,你们要给我设计好了,钱什么的,不是问题……”大老板说着。
苏静和跟在后面走,颇有些吃力,风这么大,她想着,你说这么多的大话,也不怕风都灌肚子里,到时肚子疼。
不过,项目地足够大,他们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足走了半个钟头,听得那大老板,把未来的蓝图描述得极完美:“这里,我要你们设计过的太阳堡那样的罗马柱,这里是南大门,要让业主一进来,感觉就跟进了皇宫似的!”
主题是海边的江南院子,大门,却要造成罗马皇宫,苏静和不由得扑哧笑出来,好在,风大,大老板也陷在自己的宏伟蓝图里,倒没有以她的态度为忤。
苏静和与肖逸在海滨一片空地上,陪着一个开发商,听着他气吞山河的豪言壮语,吃了一肚子的西北风,天气冷得很,来时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到了这海边,风大,天也黑了下来,开发商那一边有两个助理的模样的年轻人,一人一个手电筒,他们这一行人,在空旷的荒地上,东走一遍,西走一遍,偏那个开发商今天的兴致很高,指指划划的说了半天,这一群人,就跟在他的后面,好在有肖逸作伴,苏静和不然还真有点害怕。
要是有旁人在一边路过,一定会被他们这一群人吓一跳的,两只手电筒的光,时上时下,时左时右,他们的影子也就忽东忽西,忽大忽小,映得这景象极是骇人奇怪的。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会儿,那个大老板终于尽兴了,最后总结了:“就这样了,三天后出图,可以不?”
肖逸听了半天,其实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听了他的话,忙着点头:“没问题,我们尽量赶出来!”只有这样说,不然,这厮一定会以为他的要求太简单,还会不满足他那奇怪的心理的。
“一定要赶出来,不论你们加班还是怎么样,要是赶出来,我满意了,咱们当场就签协议,明年开春,我这就要动工的,要是影响了我们工程的进度,你们可担不起的!”大老板略有威胁的口吻说道。
“好,好,我们一定尽量!”肖逸说道。
大老板这才满意了,笑道:“好了,正事说完了,兄弟,对了,还有这位小姐,一起去城里找一家馆子,大哥请客,走走……”
肖逸可不想再陪这主儿,忙着客气的推托了:“张总,改天吧,这天也黑了,再说我们晚上还要回去碰一碰,尽早把活给您干完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就回去了,饭就不吃了!”
大老板一听,也就没有再客气,他们各自走回到车边,大老板是开着陆虎来的,霸气的,几秒钟就不见了踪影。
肖逸与苏静和上了车,先启动了车,暖了一会儿车,这台车有些年头了,放在公司地下车库,他们组上有急事时,组员就会申请开出来。
“静和,你会开车吗?”肖逸见油温一时半会儿上不来,车内气温都得零度以下了,调高了空调的温度,风扇里发出嗡嗡的响声,破车响声大,果不其然,暖车时,他按亮了车内的灯,扭头找话题。
苏静和坐在车里,双腿都冻得没有知觉了一样,脚下也凉,不停的打着冷战,跺了跺脚,把鞋面与裤子上的雪抖掉,听到肖逸问话,她就笑道:“还没有去学!看样子,还是要去学,以后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到。”
肖逸见苏静和耳朵都冻得红了,耳廓如透明一样,红红的,一双手惨白的,合扰了凑在唇边,不时的向着它们吹着气。
一定是给她冻坏了,她穿得那样的少,一件小棉袄,根本就不顶用,想到这,他就要脱身上的羽绒服,“你怎么穿这么少,我这给你穿!”
苏静和见了他的动作,忙着按住了他的手:“别,别,你别脱了,空调开了,马上温度就上来了,就不冷了!”
肖逸愣了下,苏静和按在自己手上手是那样的凉,小小的,力道不大,他却一动不动,看着那雪白的小手,他心思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发呆,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