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衍摇摇头,无奈道“读书人的宽厚与耐心,当真是半点学不来。”
一缕清风突然拂面而来,紧接着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便出现在了鹿衍身前,拱手作揖,言语恭敬道“还望十三先生大人大量,能宽恕花神之过。那女子的一魂一魄,自当立刻献上。”
鹿衍面无表情地说道“并非是献上,而是归还,因为那本就是人家的东西。至于这牡丹花妖,死罪虽然可免,但活罪难逃。”
“晚辈在此,便替花神妹妹多谢十三先生宽仁。”黑袍男子面露喜色,丝毫没有注意到鹿衍此刻的不悦之色。
花神?她也配?!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亏得当年她还对尔等多加庇护,如今鸠占鹊巢不说,竟然还连她的尊号都一并夺了去。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观妖族亦是如此。
元行都内的那株古树之上,那座远古月宫之中,忽然浮现出一位老者的身影,只见他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一开始便能幡然醒悟,说不定还有一番生机,如今确是难了。”
天地之间,忽然掠过一道身影,似乎奔着古树之下,鹿衍所在的方向而去。
老者一眼便看穿其身份,不禁有些惋惜道“本是大道可期的天之骄子,如今却只有身死道消的下场了。”
一股无比纯粹的杀机,不断朝着鹿衍逼近,等到那名黑袍男子察觉之时,却为时已晚。只见鹿衍一手便掐住来者的头颅,男子的求情之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人便已经灰飞烟灭,被鹿衍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地震碎了体内元神,真正地碎成渣子。
“最后说一遍,把东西交出来。”鹿衍淡淡地说道。
女子哪怕情愿一死,也依旧不肯将东西交出。站在一旁的黑袍男子尚未来得及沉浸在故友已死的悲伤之中,便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女子脸上,神色急切道“赶紧把东西交出来!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快点!”
鹿衍对此不予理睬,而是抬起头,望向古树之上的那座远古月宫,刚好与那位站在月宫门外的老者四目相对,于是便以心声言语道“当年故人将此地托付给你,你就是这般看护的?”
“姓鹿的,就算你本事再大,可老夫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那日他们三人联手,擅自盗取雨神灵韵一事,老夫的确不知。这失察之罪,在所难免,有负故人当年所托,老夫愿意承担这个责任。至于李渔魂魄一事,老夫想说一句公道话,既然是那断臂之人早年间与牡丹私下里的一桩生意,也就谈不上谁对谁错,无非是各取所需而已。你今日这般无理讨要,甚至于不惜动手伤人,实在是无礼,甚至是有些欺人太甚。”
老者负手立于月宫门外,忽然向前踏出一步,待到一脚落下之后,一股磅礴的天地元气随即便如潮水一般向着四周涌去。
若是道理讲不通,想动手的话,老夫奉陪到底。
鹿衍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老家伙还有几分骨气,而且身为神灵,心中竟然还有情义二字,难怪当年师兄会故意让你从战场上全身而退。
“好好在此颐养天年,等着不日回归星海吧。既然你出面求情,我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但这并非是我错了,而是你这老家伙住的太高,有些事看不见罢了。其中缘由,我懒得与你解释,留下一副光阴画卷,你自己看便是。
至于如何处置那只牡丹花妖,我方才便已经说过了,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她一身修为,究竟是如何得来的,我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所以理该还给此方天地,如此也刚好可以修补天地间的缺漏。”
老者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依着鹿衍的性子,此事自然绝无回旋的余地,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再奢求其它,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关于牡丹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老者不是不知,只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难不成像鹿衍一样,将她打回原形,令其重新来过?终究是多年陪伴,早就视为子女一般,这叫老人如何下得去手。
鹿衍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以心声说道“对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刚好与你提个醒。你当时准备着人取其性命的那个臭小子,他管我叫师叔。”
“那又如何,又不是你自家徒弟!再者说,老夫当时也并没有要真的杀他,无非是毁去原有肉身,为此方天地留下一丝元阳之气罢了,大不了老夫还他一具更好的就是。”
鹿衍笑容玩味地盯着老者,“你就不好奇,他是谁的徒弟?”
老者不以为意道“曹煜琛如今就在南山城内,不是他的徒弟又能是谁的徒弟。”
“谁告诉你他的师父在南山城了?只不过是暂时回趟家里,去处理一些琐事,怎么,你不让啊?!”
老者神色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鹿衍,随后立刻来到他身前,声音有些颤抖,直接开口问道“是……是他?”
鹿衍微微一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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