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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岛屿之上,虞渊盘膝而坐,双臂环于胸前,神色郁闷道“公子,您就别难为了我呗,我是真的不知道。至于那位鹿衍师叔为何要突然把您送进来,那是他的事,公子应该去问他。”
张麟轩抬起一手,在虞渊的脑袋上胡乱地揉了揉,然后微微一笑,沉默无言。
作为人身天地内的第一位五行化身,虞渊与张麟轩的大道契合程度可谓要远远高于后来者,无论日后其他四位五行化身是如何地“得天独厚”,但终究要逊色虞渊几分。
除了虞渊拥有“天地间第一人”的身份之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虞渊与张麟轩性情相近,心意相通,彼此之间最为“神似”。换而言之,无论是张麟轩日后机缘巧合之下所得的本命之物,还是自身窍穴内温养出的飞剑,二者必定五行属水。
水之一物,便是日后少年本命,而若是连作为本命化身的虞渊都信不过,那么张麟轩又谈何修行,故而虞渊言语间的不知便绝非刻意隐瞒。
不过在张麟轩看来,自家师叔鹿衍平日行事,往往思量甚多,一言一行虽然看似无理,却皆是棋局之上“偶得”的天然妙手,所以方才师叔毫无征兆地将自己与求凰拉倒他的面前,便绝非临时起意,然后又将自己与求凰送入人身天地之中,则必然尤其用意。虞渊此刻的不知,于自身而言,确实是不知,不过则未必答案不在他身上,很可能是他自己并未察觉罢了。
虞渊与张麟轩虽然形非,但胜在神似,所以当下的虞渊便可以视作张麟轩第二。既然二者之间性情相近,又心意相通,那么此刻在张麟轩的眼中,虞渊的言行举止便可视为除自己主观意愿之外的一种更加趋近于本心的选择。问题的答案究竟如何,不必纠结,只看接下来自我意志与本心二者如何作答便是。
张麟轩揉乱虞渊的头发,后者便闷闷不乐,一直以一种哀怨的眼神盯着他,两腮鼓起,像是在无声地反抗。张麟轩搂住他的肩膀,轻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适当的玩笑还是要开得起的,不可小家子气。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今儿个先与你作揖赔罪,日后在多去些天地元气充沛之地修行,从而吸纳水属之气,如此便算是赔礼。看我如此诚心与你道歉,可否原谅一下?”
言语说罢,张麟轩果真起身与他作揖致歉。
虞渊轻咳几声,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张麟轩此番真诚的道歉。
如此轻易原谅地某人,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天地元气充沛之地修行,从而吸纳水属元气”这样的言语,自然是张麟轩的态度极为真诚的缘故。虽说揉脑袋,弄乱头发不算什么大事,但也不是什么小事,毕竟脑袋这种东西也不是谁说摸就能摸,说揉便能揉的。
至于天地元气一事,自然是多多益善。要说对于张麟轩的这一番承诺,虞渊要是不动心,那肯定是假话。圣贤之人虽说对财帛一物不动心,不起念,但终究兜里有无银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景。
对于虞渊而言,天地元气便如同世俗之财物,而在此方天地中,他便有个类似于当家人的身份。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终究兜里有前要比兜里没钱强些,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圣贤,而且就连张麟轩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读书读个圣人君子身份出来的心思,更何况是他虞渊,所以自然是多多益善为好。
再者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是凭自己本事得来的天地元气,那么兜里有多少,便是自家事,容不得他人指手画脚。
不过重要的事情还要再次强调一遍,以免误会。之所以原谅张某轩,完完全全是因为他态度诚恳,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
虞渊在心中说服自己后,咧嘴而笑,很是满意。
对于虞渊的小心思,张麟轩“略知一二”,不过行走江湖嘛,还是要讲一讲江湖道义的,正所谓看破不说破。张麟轩重新落座,与虞渊并肩,轻声说道“对于方才那个问题的真正答案,既然你我二人都不知道,那不如分别作答,然后在放在一起比较,看看是否能得出些有用的东西。”
虞渊点点头,道“好。”
“为了确保你我各自的答案不给对方造成影响,我建议先写下来,然后再比较。”
“好。”
虞渊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只是心念微起,随后便四团水气自湖面而来,化作两支毛笔,两张宣纸,分别落于二人手中,张麟轩与虞渊便分别提笔作答。
修道千年有何用,证道长生又如何。此言何解?
虞渊对此给出的答案只有寥寥数语,
修行千年或是证道长生,其实皆无用处,终究不过寂寥二字而已,唯愿与故友及挚爱作伴百年。
张麟轩写在纸上的答案只有区区八个字。
非吾所愿,不得不为。
二者言语虽多有不同,但意思却大致相近,皆认为修行一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不过前者所持的态度,更多的是一种无所谓,或有或无,二者皆可。至于后者,则更显无奈。本是闲云野鹤,如今却成笼中之物,若不修行,试问该安身立命。
若最终不过黄粱一梦,你我又该如何自处。此言何解?
宣纸之上,虞渊写了三个问句以作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