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衍微微皱眉,神色不解,问道“还有原因?”
张欣楠点点头,笑着解释道“当年捅蜂窝,偷蜜糖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去做那吸引蜂群的事,而且这个人必须身手灵敏,既能保证自己不被蜂群蛰咬,又能保证成功引开蜂群,从而为偷蜜之人争取时间,否则就是大家一起被叮个满身包的下场。当年你上岸之时,也有人在做类似的事,但也并非全部是为了你。”
鹿衍顿时恍然,道“独自一人,仗剑驱离河水,除师兄之外,想来也没有第二位剑修能够做成此事了。”
张欣楠轻咳几声,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谦虚点,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鹿衍心领神会,退后一步,拱手作揖,正色道“后无来者虽是未必,前无古人却成定局。试问执剑者谁,唯有师兄,白衣仗剑显风流。”
张欣楠听得不禁老脸一红,瞥一眼好似郑重其事的自家师弟,笑骂道“以后昧良心的话,少说,容易遭雷劈。”
鹿衍却依旧不肯“罢休”,一脸严肃道“师兄虽不在乎虚名,但何须如此自谦?”
张欣楠一脸无奈,抱拳还礼道“师弟谬赞。”
鹿衍抬头一笑,神色满意,如此方才圆满。
此间事了,二人便一同离开两色界,重返元行都。在自家师兄的授意下,鹿衍以神通取走了望尊的一段记忆,只让后者记得师兄曾问剑元行都,一剑斩去半数美景,一剑斩去半尊神灵金身,至此便仗剑离去。至于二人之间,则未曾有过任何言语。
鹿衍施展神通之时,多嘴问了一句原因,张欣楠只是笑着回了句,“既然元君想让他当个傻子,那就让他当得彻底一些,免得说咱们没有礼数。”
你家“主子”虽然没有明说,但确实是怎么想的,所以你可不能怪我。再说了,当傻子有什么不好?无忧无虑乐淘淘,像个小狗没烦恼,你看多好!
离开元行都,就此重返南山城。
由于两地的光阴流速不同,等二人返回城中之后,此刻已然入夜。师兄弟二人各有事情要忙,于是便就此分开,前者打算去枯井再见一见那青狮,而后者则是打算在城内独自走走,暂时偷个懒,等明日天亮再去忙。
青石路上,鹿衍踱步而行,不时地抬头望去,却不见那一轮明月,故而难免有些失落。
走着走着,鹿衍忽然停下脚步,回身望去。幽深的巷子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但鹿衍却没由来地笑了。
前行道路上,每一个行色匆匆的旅人,大概都会原地驻足一段时间吧,转过身去,向着来路望去,回忆一些,既痛苦却又快乐的经历,回忆一次似乎便少一次,渐渐地然后彻底忘记。偶尔再提起时,也如那佐酒的盐水花生一般,一口一个,便轻易地过去了。
修行无非一场跋涉,总要走过山路,越过海湾,朝着月亮升起的地方前行,在太阳落山的地方休息。独自一人背着行囊,不停的赶路,你永远不知道终点在哪,也从未瞧见过彼岸的样子。
就这样,走着走着,白了头,花了眼,错过了她,错过路上最美的风景。偶尔回想起那年秋叶满地,灯火满城,再想想,或许还能想到,但依然是记忆模糊,再无从前那般清楚。
山中暮鼓,再无炊烟。破旧的巷子深处,一间早已遮不住风雨的屋子,却一生中最温暖的故乡。
春风不问未眠人,明月不语旧时事,但愿你我此生,还有重逢的那一天。
明年春来时,桃花满枝,切一斤来佐酒,可好?
鹿衍喃喃道“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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