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整日闲来无事,不如与他找点事情做,索性便将那一对父女交由他照顾。若是二者之间,当真有那冥冥之中的缘分存在,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君子理当成人之美,更何况还是你小师兄的终身大事。”张欣楠轻笑道。
“如此甚好。”
“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建议,做与不做取决于你。若你日后当真将她们送至十方阁,可千万不能与秦湛道破其中因果所在,否则原本好心也就变成了害人之心。如此一来,非但没有给往事一个交代,反而还会给当下平添麻烦,甚至于酿成大祸。”张欣楠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师弟明白,自会打理好一切。”鹿衍此刻的脸上满是笑意,心中负担不由得削减几分。
“至于那位宋姑娘,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能感觉到二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像黄更辰所说的那么紧密。”张欣楠试探性地说道。
神魂碎裂一事历来麻烦,不仅仅是拼凑不易,关键在于每一颗碎片都有可能生出自我意识,而通常的处理此事的办法无非就是两种。
一者直接将诞生出的意识磨灭,然后取出神魂碎片;二者便是放弃拼凑原本的神魂,将现有的意识视为独立的一个生命,任其自由成长,绝不加以任何干涉。
至于为何张欣楠突然谈及朔方城的那位宋姑娘,无非是想着让鹿衍放弃某种心中执念,从而最终心甘情愿地选择后者。
“师兄的良苦用心,师弟心中明白。不过一切还是要等到我见过那位宋姑娘之后,才能做出决定,否则此时此刻就算是嘴上答应师兄,而心中也未必又是何种念头。如果那位宋姑娘是个……不怎么‘讨喜’的人,师弟自然也没有理由让她白白站着位置不是?”鹿衍坦诚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鹿衍突然打趣道“师兄以后若是练剑乏了,不如去翻翻世人的姻缘簿子。”
张欣楠显然并没有理解鹿衍话中的意思,反而神色严肃地说道“此生何事都可以乏,但唯独练剑不会。”
鹿衍神色尴尬至极,就只能笑笑不说话。
就在师兄弟言语相互打趣之时,那座大门突然间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老者。当他见到张欣楠与鹿衍之后,扑通跪倒在地,竟是将鹿衍直接吓得跳起,生怕这位弱不禁风的老人由此磕坏了骨头,闹不好风一吹就散了架子。
张欣楠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就是你们徐家与人认错的态度?或者说你们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错,所以随便找个什么人出来顶罪,以此搪塞我?”
大门内,有人以雄浑修为震荡发出声音,高声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我徐家不过是追名逐利而已,何罪之有?难不成以您的意思,就只有你二人是十方阁弟子,而荒原如今的大祭司便不是了?您与身边之人的来历,徐家起初并不清楚,所以本无心招惹,故而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今夜您毫无征兆地落剑于徐家,打断阵式,从而才会导致我徐家子弟化身为一只疯魔的怪物。一来一往,恩怨也算两清。至于徐家背叛北境一事,乃是山下王朝当中时有之俗务,所以按理来说,您不该插手。吞噬妖丹之事的背后主使之人是何许人也,想必您应该清楚,而今涉事之人已死,也算有个了结,还望您能就此罢手,放徐家一马。”
闻言之后,鹿衍一时间难免有些哭笑不得,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师兄。
张欣楠非但不恼,反而笑意十足,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与十方阁弟子如何说话,有明确的规定吗?平日里如何便如何,其实很不错,不是什么坏事。”
与鹿衍简单解释几句之后,张欣楠再度看向那位跪在地上的老者,问道“别的都好说,这一点又该如何解释?”
门内之人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不由得朗声道“狩猎妖丹的罪魁祸首,徐家依照家法已然处置过。若是您觉得还不满意,大可以将其带走,之后要杀要剐,是生是死,悉听尊便。”
张欣楠眼神可怜地看着跪倒之人,笑问道“原来是替罪羔羊,既然如此,心中难免有些怨恨之意吧?”
老人颤颤巍巍,已然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却是一种无声言语。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个忙!”
借一人之怨愤,养一剑之锋芒。
“该如何便如何,确实是好事。不过若是有人听信他人之言,而故意惺惺作态,那就不是了。”张欣楠忽然间神色冷漠道。
平平无奇,一剑递出,整座徐家府邸瞬间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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