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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麟轩的人身天地中,长者立于心湖之畔,一袭墨绿长袍的虞渊则伴在其左右,垂首低眉,神色恭敬。
至于少年本我意识所化的那道芥子心神,此刻正处于一种“忘我”的境地,只见他双眸紧闭,盘膝而坐,心口处更是闪烁着一缕微弱的火光。伴随着少年的每一次呼吸,那原本极为黯淡的火光便愈发明亮,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长者登门入室之后,所传授给少年的一篇道决。
瞧着张麟轩心口处愈发明亮的火光,修的嘴角处不禁多出些许笑意,神色满意地与身边之人问道“作为此方天地内的第一‘人’,一出生便能遇到这样一位老天爷,日子是不是过得很轻松?”
虞渊的笑容不免有些拘谨,待其略作思量之后,只顾得频频点头,却并未言语。
“两人初次见面,彼此之间的话语难免少些,但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愿跟老夫说吧?如若接下来还是与老夫这般生疏见外,免不得就要因此而痛失一桩天大的机缘,等到事后发觉,可千万不要后悔哟。”修故意打趣道。
闻言之后,本就不知该如何措辞的虞渊,此刻更是没了主意,手脚慌乱之余,神色更是略显焦躁,最终只得作揖行礼,以表歉意。
虞渊此刻之所以如此失态,实在是因为面前长者的真正身份太过尊崇,以至于他觉得不管是持何种礼数,仿佛都不足以表达对这位长者的敬意。
身披墨绿长袍的虞渊,既是张麟轩的五行之属,也是一种极为神似的心念所化,故而对于某些事情而言,若非张麟轩这位“老天爷”有意隐瞒,虞渊其实都可以了然于心。只不过出于某种所谓的江湖道义,墨绿长袍的少年始终未曾选择纵览全篇罢了。
对于今日客人的到来,虞渊尽管不知缘由,但仍然有必要做些了解,所以只好摘取相关文字,粗略地浏览一遍。不看还好,一看便着实有些令虞渊震惊不已。堂堂十方阁初代阁主,万世不朽的存在,如今后世天下所有修道之人的启蒙恩师,此刻竟然会出现在一座小小的心湖天地内,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瞧着小家伙的可怜模样,修便不忍心再打趣他,于是善解人意地笑道“晚辈的礼数已足,倒是老夫这个做长辈的差了些意思。既是初次见面,送礼自然不宜过重,所幸老夫这倒是有个小玩意儿,不轻不重,刚好适合做那见面礼。”
说罢,修摊开手掌,掌心中随即出现一颗如成熟李子般大小的幽蓝色珠子。将珠子递到虞渊面前,修微微一笑,与他轻声解释手中之物的来历。
“此物乃是由一方天地的水运凝聚而成,谈不上有多么珍贵,只不过与你刚好契合,所以自然要胜过一切看似珍贵的无用之物。待你将其完全炼化之后,不但对于你自身而言是一桩不小的裨益,甚至对于整座心湖天地来说,亦是一桩福缘。”
虞渊神色愕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长者手中之物,哪里有他说的这么简单。区区水运,无论多寡,作为水行之属化身的虞渊,自然可以清晰明了地辨认。不单是虞渊一人能够如此作为,其他修行者的五行化身一样可以如此。
天地阴阳五行,于世间所有修行之人而言,可谓是大同小异。所谓大同,是指五行唯一,除金木水火土外,别无其他。至于小异,乃是指修行之人各自侧重不同,例如某人天生大道亲火,故而体内的水金两属便会相对稀薄一些,而缘由无外乎五行相生相克之理所致。
修行者自身天地内的五行化身,无一例外,皆是对其相应的五行感悟颇深。与熟能生巧不同,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任你是位于山巅的十境修士也好,还是初登修行路的一境修士也罢,总之在这一点上,差异不大。
故而虞渊能够清晰地察觉到那颗珠子的不同之处,它所包含的东西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水运,更像是一位大道亲水之人陨落之后所留下的道之余韵,又或者是某个“水源”之地提炼出的纯粹水精。所谓后者便不再是简单的水运,而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灵体。水运与水精之间的关系,与山中一味药材极为相似,那就是人参。埋在泥土之下的人参虽然珍贵,但并不算罕见,而行走在大地之上的人参娃娃,不但极其珍贵,而且十分罕见。
瞧着愣神的虞渊,修不由得笑道“小家伙,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没见过水运珠子?不妨事,日后有的是机会去见,大大小小,琳琅满目,足够你开眼界的。修士心境中的水属化身虽然在觉察水运多寡一事上并无差异,但对于炼化与汲取两事,却是截然不同的境地,所以最终你又能炼化几成水运,便全看个人造化。对于此事,尽管是老夫,也依旧是爱莫能助。”
回过神来的虞渊,急忙作揖行礼,神色凝重,言语间有些轻微的颤抖,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又是如此至宝,所以还希望您能够将其收回。对于您的心意,晚辈不胜感激,但此物却万万不能收下。”
“一夜之间,被‘同一人’连续拒绝两次的滋味,的确是不怎么样。难怪当年那头老畜生会恼羞成怒,最终作出那般疯魔之事。”修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最为神似的五行之属,作为那个臭小子的本命,你与他心性一事上倒是差异不大,日后越过五境,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
对于这位长者的前半句,虞渊不知其缘故,索性也就没有多问,只当作是怹偶然念及昔日往事,情不自禁的感慨之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