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张欣楠还悄悄地以心声与秦凤仪简单地言语了几句,“府门外焚尸一事,是鹿衍思虑不周。在此,我这个做师兄的先行替他与你赔罪。一场梦境不必当真,但心中的选择不可动摇。嘴上说的话可以千奇百怪,然心中所想只能唯一。若是生了二心,日后神仙难救。”
秦凤仪默默点头,将其牢牢记下。眼见夜幕降临,秦凤仪便告辞离去,就此返回家中。
此时此刻,内堂之中真正剩下的就只有一对师徒。求凰与李子留在了外堂,一个独自打谱,一个落笔成书,各有要忙得事情。
张麟轩不知为何,此刻竟是有些拘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在默默翻书喝茶的张欣楠抬起头来,笑问道“臭小子,你这是怎么了?”
张麟轩深呼一口气,沉声道“不知为何,就是感觉不太对,似乎身体有点不舒服,但徒弟很清楚,这并不是身体上的异样。”
张欣楠立刻合上书本,以内视之法察看少年心湖,但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一切如常,并无不妥之处。张欣楠微微皱眉,陷入沉思,忽然一道心声传来,帮忙解了答案。
“天地之北,大道相冲,难免波及于此,还望师兄帮忙看护一二,师弟鹿衍不胜感激。”
想到天地之北的苍穹上,此刻正在发生的一些事,张欣楠随即恍然,轻声笑道“有人在北境捣乱,你那位十三师叔气不过,所以就去找人理论了。看样子似乎没谈妥,不然也不至于打起来。两人心中都有所顾忌,所以出手并未用尽全力,只是在以自身大道不断地消磨彼此。你之所以感到不舒服,是因为在两种大道相互磨损之时会产生一种向外扩散的道韵,就如同石子投湖后所荡起的涟漪。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向外扩散的道韵势必波及自身,所带来的冲击大小因人而异,故而会有许多不同的症状发生。总的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强行解释一番后,张欣楠赶忙喝了一口茶,心道编瞎话可真难。
至于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出自于灵魂,但牵涉颇多,不便妄言。无论秩序的维护者在与不在,那条长河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以对于某人的过界行为,自然要做出一些合理的惩罚。
荒原之上,一袭青衫迎风作舞。只见鹿衍神色冷漠,单手托着一座宝塔,轻蔑道“敢问三师兄,这其中滋味感觉如何?”
荒原大祭司此刻正悬于苍穹之上,与人遥相对峙。只见他身着一件暗红色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柄赤金色的折扇,其上隐隐有雷光闪动,似是天上雷声的真正来源所在。
荒原大祭司面露不悦,沉声道“如此胆大妄为,眼中可还有十方阁?!”
鹿衍冷笑道“师兄眼中若还有十方阁,又岂会做出那等肮脏龌蹉之事?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弟自然是有样学样,暂且顾不得什么十方阁了。”
荒原大祭司怒喝道“小十三,你放肆!”
“师弟我胆子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难不成师兄今日才发现?”鹿衍不由得笑出声来。
“多说无益,宝塔留下,我便放你返回北境。”
鹿衍嗤笑一声,道“师兄做事历来自信,但您千万别忘了,自信与自负之间仅仅一线之隔。留不留得住,尚且两说,又何谈放归一事?”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顾当年情分了。”
鹿衍弯腰作揖,轻声道“有劳师兄赐教。”
折扇半开,雷光乍现。与此同时,在这位荒原大祭司的身后,一尊法相庄严的神灵金身骤然浮现,天雷落于掌心之中,化作两尾青蛇,缠绕在其双臂之上。
荒原大祭司伸出两指,猛然刺向自己的双眼,顿时鲜血淋淋,顺着脸颊而落向地面。
人眼虽“瞎”,但神眼却缓缓睁开。顿时间,一道金光扫过天地。金光还未完全消散,一拳便猛然砸落,直指那一袭青衫。
鹿衍不退一步,准备硬接这一拳。
拳势未至之时,鹿衍由衷地赞叹道“真不愧为天下武夫第一人。武魁二字,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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