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轩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
潇然一时语塞,唯有苦笑。
“话说这一剑的威力着实不小,估摸着整条黄沙河如今都已冰封,所以除了剑意使然,更多的还是需要境界修为做支持,而如此巨大的灵气消耗,再怎么折算,也仍是需要十境的修为。难道公子是在自欺欺人,有意藏拙?”潇然明知不可能,但还是故意打趣道。
张麟轩叹了一口气,“不挣钱的买卖,银子花一笔就少一笔,早晚会有山穷水尽的那一天。”
一笔未落,却留有半笔的墨,如今消散大半,估摸着也就剩下两剑之威了。
潇然笑呵呵道“不管如何,眼下还算是个有钱人,所以暂且无需担心那温饱一事。不过话说回来,公子你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真的不累吗?”
张麟轩还剑入鞘,却故意留有半寸,所以始终保持着握剑之姿。
“你说呢?”张麟轩扯了扯嘴角,神色颇为无奈。
“能否说一说其中缘由?”
张麟轩目视前方,面色一沉,道“缘由来了。”
冰川之上,一人身形不断变换着位置,不见本尊,唯有残影,最终来到周浅妍身边,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脸宠溺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傻。”
潇然上前一步,作揖道“阔别多年,别来无恙。”
来者一副中年男子模样,长褂布鞋,气质不凡,好似一位儒家书院君子,起身还礼,温言笑道“脱离樊笼,可喜可贺。”
“今日无酒,不如就此作别?”潇然笑问道。
“棋局落子,各有后手,如今已昭然若揭,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中年男子反问道。
“如此自信,比沧渊楼主如何?”
“一剑冰封百里江河,威力不可谓不强,然而真是那位李楼主不济事,或是你家公子修为高深的缘故?”
潇然扯了扯嘴角,“跟你有关系?若是想帮你家娘们儿报仇,就痛快着点儿,至于要不要公子出剑,你我打过之后再说。”
中年男子点点头,“那便如你所愿。”
一根铁棒忽然自西而来,重重地落于江面,百里冰川瞬间碎裂,磅礴的气机向着四周倾泻,方圆千里,竟是不由得为之一颤,宛如地牛翻身。
“滚!”
一声怒喝,好似春日惊雷一般。
中年男子的肩头骤然一沉,双腿弯曲,拉着身侧的周浅妍勉强浮于水面。张麟轩与潇然等人却毫无异样,仍是静静地站在船头。
那道威严嗓音再度响起,“你若再不滚,非但祁连书院要被夷为平地,就连那座文庙也一样要失去半壁江山。”
中年男子告罪一声,识趣离开。
铁棒腾空而起,被一尊“顶天立地”的巨相紧紧握住一端,然后由西向东,自上而下,砸向整座东海。
“六师兄,如此可算得上‘攻敌所必救’?!”
东海崖畔,渔翁猛然提起鱼竿,怒目沉声道“猴子,你放肆!”
那尊巨相冷笑一声,“昔日的南天门又怎样,如今小小的一座东海,岂放光华!”
潮信楼中,秦湛双眸紧闭,死死地捂住耳朵,尽可能地去做到“视而不见”与“置若罔闻”。
陈尧站在他身旁,微笑道“不必勉强自己。”
秦湛气愤道“五师兄,如今可是你当职,他们一个个的怎么敢的啊?!”
陈尧一笑置之,轻声道“就别在旁边煽风点火了,难不成非要我也下场,然后跟着他们胡闹一番?”
秦湛嘿嘿一笑,“事先说好,我帮师兄。”
“不都是你的师兄?”
秦湛低头不语。
书生神色如常,喃喃道“先生,您老人家还真是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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