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远处街巷内的张欣楠,淡淡道:“你们两个还算有些良心。”
董姓老人收敛笑意,神色肃穆道:“良心二字万万不敢当,不过还算有心。”
“还有心便好。”
董姓老人忽然神色错愕,内心更是震惊不已,连忙向四周环顾。芈姓老人瞧着眼前的老厨子有些不对劲,疑惑地问道:“姓董的,你怎么了,失心疯了?”
董老爷子言语激动道:“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谁啊?”
老人并不理睬旁人,只是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朔方城街巷中央,张欣楠缓缓睁开眼眸,眼神中闪过一道纯粹的金色光芒,随后一身剑意剑气高涨,整个人如同一柄锋利的三尺长剑,即将出鞘。
张欣楠缓缓拔出手中佩剑,剑出鞘,既人出鞘。只见这位相貌平平的剑客,骤然间拔地而起,一道璀璨剑光随之募然在夜空之中大放光明。原本的漆黑深夜,顿时亮如白昼。
张欣楠离去的地方,此刻正站着一个人,白发白衣,其眉心处点缀着一抹朱砂,容貌俊美,让人不辨雌雄。在剑客离去之后,只见其在原地抖动雪白大袖,周身瞬间笼罩着一股极为纯净的白色光芒。这人抬头望去,静静地看着剑客挥出的每一剑。
剑客张欣楠第一剑,剑光璀璨,直接破去这一场有人故意为之的血雨。然后剑光满天,随之尽数落在那个罪魁祸首的身上。
俊美的让人不辨雌雄之人,轻笑道:“第一剑,剑气极致,可名为破军,意在杀伐。”
第一道剑光的余韵还未散去,第二道剑光随后又至,只见苍穹之上,有数道银色长龙急掠而过,奔向四面八方,顷刻之间便巡游万里而归,龙归于一处,一道巨大的剑影随之出现,这一剑缓缓落在,在落地之间归于急速,迅猛地斩向朔方城外的一处高山之巅。
剑意森森,如寒泉刺骨,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剑客张欣楠此剑便要以八方巡守之威,剑斩着孤坐山巅之人。
那人又是轻声笑道:“第二剑,名为诛邪。已生灵之怨愤斩你这为非作歹之邪祟。”
那高坐在山巅之上,冷眼看待一城生死,真的存了让朔方城城内百姓今夜死绝心思的男子,此刻收拢手中折扇,缓缓站起身来,准备认真迎接剑客的第三剑。原本以自身修为幻化而成的锦缎,已然被剑客两剑斩去大半,此刻高立山巅之上的男子多少有些衣冠不整,男子不禁无奈道:“看样子是无法以修为对修为硬接这第三剑了。”
男子轻拂衣袖,身上那件原本破烂不堪的锦绣华服瞬间变作一件赤红长袍,手中折扇化作一只玉笛,随后一段宛转悠扬的笛声响彻天地。
悠扬的笛声在夜幕之中渐渐化虚为实,变成许多细小的丝线,丝线渐渐编织成一副描绘着锦绣山河的画卷,画卷在天地间募然铺展开来。一种玄之又玄的大道威压也随即铺展开来。山河之威,即将对上锋芒毕露的剑客手中剑。
张欣楠在夜幕之中出剑时,身形一直虚无状态,所以只见剑光,而不见挥剑之人,这是因为他在刻意的掩盖自己的踪迹,因为天上有人正在找他,他不得已不这样做。不过当那处在山巅之上的男子祭出自己的大道演化之物时,张欣楠便不在可以遮掩身形,开始全力出剑。
剑客张欣楠,单手执剑,高举过头顶,然后下一瞬骤然一剑斩下。
万事万物,修到最后都是返璞归真,见山是山的境界。这一剑,大道至简。
一剑落地,剑客便来到了那高坐山巅之上的人身前,以剑尖指向那个此刻跪倒在地,七窍流血不止,已至于面容模糊的男人。
张欣楠淡淡道:“三剑,你输了。”
由于大道受损,此刻气机孱弱的男子,在强行咽下一口本该喷出的大片污血后,笑容疯癫道:“不,是你输了。”
朔方城内,白衣白发之人,轻笑道:“终究还是被人看见了。”
长剑落,画卷碎。
与此同时,天幕星辰之上,有个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眸,他的身前悬浮着一柄剑意古朴的长剑,他的人如他的剑一样古朴,那是一种久经岁月沉淀出来的气质。
他微微向着下方望去,目光顷刻只见便已达到万里之外,在见到那位剑客之后,言语间毫无感情地说道:“千年苦等,终需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