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一袭白衣的中年男人,轻轻挥动手中羽扇,刹那之间,热浪涌动,天地间的雨水被尽数蒸发,然后一尊威严的火神法相骤然出现。火神法相悬于南山城上空,故而法相的下半身变得虚无缥缈,肉眼所见,亦不过只是几道流炎在盘旋罢了。
“法相而已,正好我也有。”城内之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就像是在讲述一件最为简单不过的事情。
火神法相亦是抬起手臂,挥出一拳,以拳迎拳。
轰!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随着两拳相撞,而骤然响起。与此同时,那一袭白衣,身上忽然多了几道赤红色的云纹,纹路闪烁着异样的红光,光芒帮着城内百姓抵消余韵,以免巨大的轰鸣落入他们耳中,导致他们变成一个个聋子。
那尊神灵讥笑道“与敌对战,竟然还敢分心,既然自己找死,本座就成全你。”
此一拳之余韵尚未彻底断绝,而另一拳之威势却已然近在咫尺。
长枪微微颤鸣,似乎是在寄希望于眼前之人能将自己握在手中。
握在手中当如何,自然是枪尖所指,逆贼伏诛。
杀敌也。
那一袭白衣无风自起,手中羽扇随之消失,然后男人随之身形消失,长枪亦是随之消失。
一人一枪,再度出现之时,已然来到那尊高大的神灵面前,这一次等待他的将不再是拳头,而是男人倾力而为的一枪。
我找死是真,可你要怎样成全我?只凭一双神意无双的拳头,未免有些可笑。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成全了你,让你好滚回从前,等来日之战,再真正杀你。
双拳在外,来不及回放,男人的一枪,正中神灵的眉心处,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一尊神灵法相,轰然碎裂。
见此一幕,鹿衍非但没有得胜后的轻松之色,相反他的脸色竟是变得凝重起来。
不对,绝对不对!
鹿衍心中始终警惕着。
一切结束的未免有些太快了,而这根本不合理,事出反常,则必有妖!
司雨之神,精通各种水法之术,岂会被师兄如此轻而易举地打败,要知道当年大师兄号称一剑破万法,可对阵当时元气已然大伤的司雨之神时也稍显费力,而今日的九师兄怎会如此轻松?
三更大雨,压胜世间一切火。
压胜,一切火……
糟了!
鹿衍大惊,他竟然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远古之神与人对敌时,自然会占尽天时地利,而人若想取胜,便只能在人和之中谋求破解之道。若非如此,则一切无解。
而司雨之神,必然是水之法相,怎么可能会是一尊威严的金身法相呢。至于今夜之雨,便是他为自己营造出的天时地利,又怎可能会置之不理。
一切,似乎都是在为了某一刻而做准备。这一刻原本是为了针对某名女子,而现在则是那执枪之人。
金身不是本相,那是负累,是渡河而来时,河水赋予他的枷锁,现如今这道枷锁则被人打碎了!
“九师兄,快躲开!”鹿衍大喊道。
曹煜琛微微一笑,神色自若道“为何要躲,他在等这一刻,我又何尝不是。”
那一袭白衣身后的火神法相忽然张开双臂,双臂之上,火之气息极为浓郁,他似乎感到了兴奋。
五行之中,没有绝对的相克关系,例如水与火。水即可扑灭于火,却又被火煮沸而身形消散。
三更大雨,压胜世间一切火。
我曹煜琛不介意再给它加上一句,大雨落人间,神人则以火烹煮之。
神人,而非神灵。
鹿衍哑然失笑,随后又释然道“师弟愚钝,本来早就该想到的。”
“远古大地之上,神灵横行,为阻神灵横行无忌,唯我修成神人尔。”
鹿衍郑重作揖道“师兄大义,师弟亦是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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