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神皱起眉头,沉声道:“聒噪。”
平平无奇的两字,却暗含极大威势,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林沐而去,企图给她一个教训,免得日后再多嘴多舌,无端聒噪。
“放肆!”秦铎之勃然大怒,一声呵斥之后,紧接着又是一掌落下,裹挟着无数天地元气的一掌,狠狠朝着赵阳神拍去。
一句“聒噪”被一声“放肆”彻底打散威能不说,自己接下来还要面对这威势强劲的一掌,赵阳神一时间不免有些骑虎难下,但犹豫归犹豫,可赵阳神却自始自终从未有过后退的念头,一掌而已,接下又有何妨,只不过一场架可能就要这样打起来了。
当赵阳神抬手准备接下这一掌的时候,他却面露惊色,甚至于还有一丝恐惧。他秦铎之竟是何时有这般强大的实力了?!
尘埃落定,掌风消散,一席赤红袍,此刻则是昏死在了一座巨坑中。
林沐踮起脚尖,打趣道:“埋了做肥料,应该不错。”
秦铎之与女子并肩,悄悄拉住她的手,轻声道:“确实如此。”
秦府门外的石阶上,一袭白衣,一袭青衫,师兄弟二人对坐饮酒,对于此刻发生的一切,无论是秦府这边,还是花坊那里,皆是了如指掌。
羽扇纶巾的曹煜琛笑问道:“要不借着酒劲,与我说说其中的玄妙之处?”
鹿衍喝下一口酒,啧啧笑道:“九师兄打趣了,其中玄妙所在,又何须师弟多言,师兄自然能够看的透彻。”
“一座城关,毕竟在此地待了多年,自然能够对其略知一二,只不过如今则未必能看透了。”曹煜琛笑道。
“师兄何处此言?”鹿衍问道。
“大师兄不请自来,而你也神出鬼没,你们二人着实是有些令人头疼,不得不多些关注。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座城啊,久不看,如今贸然地瞧上一眼,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哪里又能看的透彻呢。”曹煜琛道。
“师兄教训的是。”鹿衍轻轻点头。
曹煜琛仰头饮酒,然后用衣袖擦干嘴角的酒渍,笑道:“哪里是什么教训,一些牢骚话而已。毕竟在他面前,我与你一样都是个做师弟的,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可在你面前就不一样,怎么说我也是个做师兄的,有些话与师弟抱怨抱怨,你除了听着,又能如何?总不能与他一样,拿起剑来砍人吧?”
鹿衍明知故问道:“敢问师兄言语间的他,到底是何妨神圣?”
曹煜琛气笑道:“臭小子,少给我挖坑。如今身他在十方阁,喊他名字,可是立刻就会心生涟漪的,到时候你我一个都跑不了了。”
“师弟本就没想跑。”鹿衍落井下石道。
“滚滚滚,不说拉倒,喝酒!”
酒壶碰酒壶,二人各自饮酒。
“其实也没什么,说出来与否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有屁快放。”曹煜琛没好气道。
“以身饲剑而已。”鹿衍面无表情地说道。
曹煜琛忽然神色低落道:“你倒是言简意赅。”
鹿衍自嘲般地笑道:“生死之事,早已看淡,毕竟见得多了,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过多的看法,一些话,说不说并不会影响什么,而且多说无益,倒不如少说。”
“万年养一剑,不知出鞘之日,又该是何等风光。”对此曹煜琛既有憧憬,亦是不愿让它有出鞘的那一天。
“南海有鲸,生时吞噬海中之万物,而死后亦被万物分而食之,所有的索取,总有要偿还的那一天。老头子定下的规矩,如今还是有几条很管用的。”鹿衍唏嘘道。
片刻之后,本想抬头再次饮酒的曹煜琛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于是他站起身,轻声道:“有些人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回来,不必自怨自艾,不必怨天尤人,一切终究还是希望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