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化人之后,为女身者居多,长久以往,势必造成阴盛阳衰之局面,而即使有男身者,亦是阳气衰弱,难以维持此间阴阳之平衡。如此便需要外界男子相助,以精魅自身之本体,即花木本身,令其自行择主,被本体承认之男子便可进入此地,与精魅缠绵一番后,便可在此地留下一丝纯阳之气,从而维持阴阳间的平衡。
如此境者,势必为忠贞之人,绝不允许任何荒淫之人进入此地,更不可与之行男女之事,否则不但是对此番天地美景的玷污,而且更是会对此处洞天福地造成极为严重且不可逆转的损伤。久而久之,势必有倾覆之危。
元行都内似有传言,称花木一物之所以得天独厚,乃是因为此地有花主存在之故,奈何一番考证之后,依旧未曾见到花主之真容,故而尚不知传言真假。往后来者,能有得见花主之日,更愿得见花主之人,乃是阅览此书之人,如此于著书之人而言,倒也算是一番乐事。
书中之言,言尽于此。之后虽仍有些许笔墨,但却被尽数涂抹,故而不知所言。
李渔愣住半响,突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张麟轩赶忙将她扶起,待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才接着问道:“坊主这是何意?”
满脸泪痕的李渔,嗓音颤抖地说道:“还望公子救一救此方天地。”
张麟轩有些不明就里,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而且也自知自己并无能力相救,于是言语婉拒道:“在下不过才一境修士而已,断然没有这份拯救一处洞天福地的能力,还望坊主另寻他人,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李渔一把扯住张麟轩的衣袖,像是扯住了救命稻草般说道:“此事与修为无关,只要公子肯帮忙就好!”
想起书中言语,与自己方才一些言语的张麟轩不禁满脸无奈,不会要来真的吧?此方天地如今看着也并无不妥,不会出现什么阴阳失衡的问题吧,而且就算是有,那为何就偏偏选上了我?
张麟轩忍不住与李渔问道:“李坊主,在下如今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告知。”
李渔拭干眼角泪痕,轻声道:“公子请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我帮忙,而且外面人那么多,又为何偏偏是我?”
李渔解释道:“幽兰先前便已然认主,而公子就是那个所谓的有缘之人。”
“何时认得主?我怎不知。”
“方才在外,公子言谈之际便已然认主,否则我又岂会邀请公子入内一叙。至于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其实也并不清楚,但有人告诉我需要这么做,所以便做了。”
“那株幽兰到底选择的是谁,你有怎会知晓?”
“那株幽兰其实便是小女子的本体,我又岂会不知。”
“你不是人族?那秦凤仪说的……”
“秦公子所言非虚,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时的我在来到南山的第二天便已不幸离世,是老坊主将我的灵魂注入那株幽兰之中,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当年仇怨,早就是前世之事,所以我并不急,公子您之后说与否都无伤大雅。至于先前羞恼,自然是出自于女儿家该有的性子,毕竟公子说话实在轻佻,不禁让我怀疑您是否是那忠贞之人,所以先前之事还望见谅。而之后改了态度,其实也正因为公子无意间的一句话,刚好应了某个道人留下的谶言。”
“什么谶言?”
“少年谈及风花雪月,却无半分羡色。”
张麟轩微微皱眉,问道:“那道人可是姓陆?”
“公子难不成与他相熟?”
张麟轩没好气道:“不熟,陌生的很。”
好个算命的道士,你还真是我的好师叔啊!
花坊门外,马车之上,本来闭目养神的鹿衍突然大笑起来,倒是不免吓到了一旁的姑娘。
东土的某座城内,坐在酒馆里大口吃肉的道人,突然间打了一个大大喷嚏,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含糊不清道:“做好事不留名,还真是容易让人时常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