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坐好,把药放在床上,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吃几颗?”
“一样一颗。”
两种药,戎黎各剥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
徐檀兮把水给他,他就着水吞了,这药丸有点苦。
她把杯子接过去,放在桌子上,然后折回床边,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糖,剥了喂到他嘴边。
戎黎张嘴含住了糖,在她掌心轻吻了一下:“徐檀兮,”他笑着问,“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没说的话、他假装的没事、他想要的甜,她都知道,不用他表现出来,她也都知道,然后都给他。
“我不是蛔虫。”徐檀兮捧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他轮廓,眉眼里的他很温柔,“我是很了解你的人,所以先生,你要对我诚实。”
她是真的很懂他,有时候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懂他。
戎黎点头:“知道了。”
她问:“腿疼不疼?”
他诚实地说:“疼,特别疼。”他把她拉到跟前,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都疼出汗了。”
她满眼疼惜,也有些恼他:“以后还用脚踹门吗?”
这个问题,她说了他好多遍了。
“不踹了,我保证。”他坐着,到她腰的高度,刚刚好,他把她抱了满怀,“杳杳,别回去了,在我这睡,嗯?”
她脸颊染了薄薄一层云霞的颜色:“睡衣在家里。”
“穿我的。”
“好。”
没放她去换睡衣,他拉她躺下,盖住被子吻她,嘴里的糖沾了她一身草莓味。
腿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止疼药起了作用,还是她让他顾不上疼。
冬天的夜很长,早上八点多,太阳才把碎金筛进窗户里,落了满满一地毯。
警局的人早上来医院了解情况,昨天晚上萧既家里着火,因为现场出现了汽油,门也被反锁了,的确是蓄意纵火,但到底是自杀还是别的,警方还得查。
两个受害人都没什么大碍,意识恢复清醒后,警察过来给他们做笔录,但萧既拒绝说话,精神状态也很差,警察没法给他做笔录,先去了王邱生那里。
来的是两位刑警,唐晓钟和李大彬。
“王先生,能说一下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吗?”
王邱生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一脸的病容:“昨晚我和几个同事在娱乐城喝酒,阿既的助理也在,他跟我说阿既让他买了汽油,当时我没多想。喝酒喝到中途,阿既给我打了通电话,他的语气很奇怪,像在交代后事,我知道他有抑郁症,实在不放心,就去了一趟他的住处,结果真的发现房子烧起来了,门也从里面锁上了,我用灭火器砸开的。”
供词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唐晓钟还有疑问:“你是去救人的,怎么吸了那么多浓烟?”
王邱生解释:“阿既一心想死,不肯出来,我强行拉他出来的时候,被他用椅子砸中了,差点昏过去,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他头上的确有伤,供词听上去与事实吻合。
唐晓钟看了看李大彬。
李大彬没什么要补充的。
唐晓钟说:“王先生,请保持电话畅通,后面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再和你联系。”
王邱生说没问题。
出了病房,唐晓钟问李大彬:“砸门的灭火器提取得到指纹吗?”
“被火烧坏了,应该提取不到。”
唐晓钟揣着兜:“几个人的说辞对是对上了,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在王邱生之前,他们给萧既的养母和助理都做了笔录,说辞跟王邱生的一样。
“我觉得怪怪的。”李大彬对王邱生的印象不好,“王邱生看着不像会救人的人。”
是不像。
戎黎更不像。
“我已经都照你说的做了,”王邱生躺在病床上,看床头的人,“钱什么时候给我?”
戎黎说:“等着。”
上午十点,戎黎去了一趟JP地下电脑城,这是第四次来了。
和之前一样,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穿了一身黑,他个子高,是个上好的衣架子——有点像犯罪分子的衣架子。
曾销售看见金主爸爸相当高兴:“先生又来了。”这次不问要什么服务,曾销售很上道,安排得妥妥的,“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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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