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栽阳觉得他一点都不诚恳,这样他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这个女婿虽然也会心疼老婆心疼得掉眼泪,但是,在产房外面心疼老婆心疼得抹眼泪的男人少吗?也不少,祁栽阳手底下一个副导演就是,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他哭成狗,他老婆做手术的时候,他也哭成狗,然而完全不影响日后吵架、出轨、离婚、争孩子的抚养权。
综上,男人的眼泪它也不值钱。
祁栽阳觉得要来点更狠的、更有保障的:“你发誓,做不到你就肾不好。”
戎黎:“……”
比戎关关还难搞。
他不觉得这些事情需要靠嘴说。
显然老丈人不这样觉得,他大声催促:“你快发誓!”一副“你不发誓,我就让你妻离子散”的表情。
祁栽阳是除戎关关之外第二个让戎黎头疼的人,区别是戎关关可以打,祁栽阳只能供着。
这是杳杳的亲爹。
是他祖宗。
戎黎碾了碾地上的石子,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如果做不到一辈子只爱徐檀兮,我就肾不好。”
这还差不多。
祁栽阳头一甩:“哼。”
老丈人看女婿啊,那是百般不顺眼,越看越不顺眼。
然后老丈人和女婿一起回了住院部,两人一前一后,隔五米远,女婿在后,老丈人在前。
这会儿,戎关关在病房里陪徐檀兮。
原本戎关关在画画的,他画了个太阳,涂颜色涂到一半,扭头:“嫂嫂。”
徐檀兮在绣手帕:“嗯。”
这几天都是程及在带他。
程及把他“打扮”得很“酷帅”,身上穿着小风衣,脚下蹬着小靴子,脖子上挂着十字架项链:“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好不好?”
哥哥说,要哄嫂嫂开心。
“好啊。”徐檀兮把绣到一半的帕子收到抽屉里。
戎关关爬到病床上去,乖巧地坐好,开始讲笑话了:“从前有两只饺子,他们结婚了,新郎喝完喜酒去送客人,回到房间发现新娘子不见了,床上睡了一颗肉丸子。”戎关关讲到一半,跟徐檀兮互动,“嫂嫂你知道新娘子去哪里了吗?”
徐檀兮摇头,很配合地问:“去哪里了?”
戎关关眉毛扭来扭去,好不生动:“新郎也问,新娘子去哪了呢?然后肉丸子说:是我呀,我就是新娘子,我脱了衣服就变成肉丸子了。”
徐檀兮:“……”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戎关关小手拽着自己酷帅的小风衣,表情不安:“不好笑吗?”
他眼珠子一转,泪珠子就冒出来了。
徐檀兮有些无措:“没有不好笑,我们关关讲得很好。”
她弯了弯嘴角,想笑一笑——
小团子猛地往她怀里一扎:“嫂嫂,你不要生病呜呜呜呜呜……”
是害怕了。
班里刘晨晨的妈妈也生病住院了,刘晨晨好多天都见不到他妈妈,昨天刘晨晨没有来幼儿园,陈老师说他去见他妈妈。
戎关关还听到陈老师和邹老师说悄悄话,她们说刘晨晨的妈妈去天上了。
戎关关哭得好大声,鼻涕泡都出来了。
徐檀兮被他哭得心软成泥,拿来帕子给他擦眼泪:“不哭了,嫂嫂已经吃过药了,很快就会好。”
小脑袋抬起来,泪眼婆娑:“真的吗?”
徐檀兮又给他擦鼻涕:“嗯。”
戎关关还是好悲伤:“呜呜呜呜呜……”
“别哭别哭。”
“呜呜呜呜呜……”
小家伙哭得可怜,徐檀兮有些着急:“嫂嫂用苹果给关关雕个兔子好不好?”
他泪汪汪的眼睛定了定,打了个嗝:“好。”
水果刀在抽屉里,怕小孩子会碰到,徐檀兮特意收起来了,她拿出水果刀和一个苹果。
“关关,嫂嫂手里有刀,你坐远一些。”
“好。”
戎关关爬下病床,去搬了椅子过来坐,他眼睛红红的,坐在椅子上,像只乖巧的兔子。
徐檀兮手很巧,没一会儿便把苹果雕成了兔子。她把水果刀擦干净放回抽屉,然后抽了一张湿巾,擦掉戎关关手上画画沾上的颜料,再把苹果给他。
“像不像兔子?”
“哇,好像。”戎关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嫂嫂你好厉害!”
徐檀兮笑了笑,也夸了他一句:“关关也很厉害,还会讲笑话。”
戎关关抱着苹果不舍得吃:“是程及叔叔教的,程及叔叔超会哄女孩子。”
程及不太会带小孩。
外面只有十几度,他给戎关关穿的外套很薄。
徐檀兮把枕边的毯子盖到戎关关的腿上:“关关怎么不吃?”
戎关关摸摸兔子的耳朵:“太好看了,我舍不得吃掉。”
他还有点流鼻涕。
徐檀兮把他口袋里擦过鼻涕的卫生纸扔掉,换上新的,然后扣好他小风衣的扣子:“没关系,你吃吧,吃完我再给你削。”
戎关关欢欢喜喜:“好~”
他一口咬掉了兔子的头。
真香。
祁栽阳接了个电话走了,戎黎在病房外面。
他给程及打了电话。
程及店里有客人,在忙:“干嘛?”
“关关才多大,你就教他讲成人段子。”
程及觉得他莫名其妙:“什么成人段子?”
“饺子,肉丸子。”
“成人你妹。”
程及挂掉了。
戎黎:“……”
半个小时后,程及忙完打过来了。
“嫌老子带不好你自己带啊。”
“我给了钱。”
言外之意是:给了钱,可以差评。
程及又挂了。
半分钟后,戎黎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和一条语音。
“戎关关的东西还在我家,快点收拾走。”
又来一条。
“再给你带娃,老子就是你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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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开车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