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回城,陈温今日决定再去养蚕的地方看一眼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但其实有珍花在,她这位幕后的投资人压根没有用处,珍花会给她安排地好好的,一切都不需要她操心,所以她今日就是去走个过场罢了。
刚想着说不用操心,就看到珍花和一个婶子站在外头,珍花表情气愤,婶子含胸驼背,像是在听训。
陈温皱眉,还以为怎么了呢,结果走近一听,听到珍花压着声音,表情由气愤变为无奈。
“秋婶,我都说了要轻拿轻放,用小鸡羽毛扫,你偏不听,这都二回了,再被你掐几回,一批蚕布就没了。”
这位叫秋婶的婶子看着老实巴交的,还低着头听训。珍花又说了几句,看她没有回话,却不依了,感觉都是她说她的,秋婶左耳进右耳出似的。
“你向我保证,你下回一定轻拿轻放。”
“我保证,我保证!”
秋婶紧忙说道,神情非常诚恳。她被一个小辈训了也没生气,就怕珍花跟陈温告状,她连这一小个可以贴补家用的工活都没了。
所以两回认错都非常认真。
但她也很苦恼,她常常忘了要拿羽毛扫,以为抓一下很快的,结果因为常年干农活所以力气大了些,这些蚕小小只的,软软的,她捏不太住,就用力了些。
再回头把它抓回去吃桑叶的时候发现它不动弹了,急忙叫珍花来看,才知道它没了。
至今为止是她被珍花训的第四回,其中两回是没铺好桑叶,还有两回是不小心捏死了蚕。
被珍花训了没什么,要是下回被陈温发现了,那她才算完。
唉,只好希望下回自己能长长记性。
珍花苦恼地摇了摇头。上回秋婶也是露出这样诚恳的表情,结果不到一天,又忘了。
她心疼那几只被捏死的小蚕。
珍花挥了挥手让秋婶先进屋。
秋婶明显松了一口气,稍微挺直了背走进屋去。
珍花无意一抬眼,看到不知何时站在篱笆外盯着她瞧的陈温,顿时心紧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
她训归训,但是并不想秋婶失去这份工作。秋婶她两个孩子还小,丈夫前年打猎摔下山,腿瘸了,瘫在床上没有收入,一家人靠着秋婶干点农活做点累活才能勉强生活。
养蚕是个轻松活,陈温给的工钱又多,对秋婶来说是很重要的。
“你何时来了?”
陈温打开篱笆门,如实答:“来许久了。”
珍花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那就是全听见了,她叹了口气:“你要准备怎么对秋婶?”
陈温歪头笑道:“你觉得我要怎么对秋婶?”
珍花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让她走人?”
陈温沉默一瞬,摇摇头:“不至于。”并不是什么大事,这都是要教的,给警告就好了。
那就是不追究秋婶的责任了,珍花瞬间松了口气。
“不过,以小见大,这要是不当回事下回胆子大了,就不告诉你了。”
“嗯……”珍花确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别担心,这些蚕我心里都有数,秋婶犯错就是我没教好,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让秋婶回家去,我也能照顾好的。”
没人会比她还喜欢养大蚕的这过程,她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她今天都要心疼死了。这事要是再发生一次,她都不跟秋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