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回头,有些许愣怔“婶子不先打探一下我们的来意吗?”
中年女子不甚在意地耸耸肩道“敲门的只要不是邻里,就是来找我们染布的,毕竟位置这么偏,若不是特意来的,只怕敲不到我家的门。”
陈温一时无言,还真被她猜对了。
不过这婶子打量一眼陈温和张阿兰,又说“瞧着你们眼生,别人介绍来的?”
“……”这也被她说中了。
“是的,我们是小城里来的,他们说你这处染的衣裳颜色好,所以我们就慕名而来了。”
听陈温这么说,中年女子微微抬高了自己的下巴,骄傲“那可不,我们是祖上传下来的技艺,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已经顶有名气。”
陈温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知晓的,不知婶子如何称呼?”
“我姓黄。”说完,黄婶子看了眼张阿兰和陈温手里的布料,说“这是你们要染的料子?”
“是的。”陈温连忙把手里的蚕丝布递过去。
她只拿了一小叠,张阿兰拿的就比较多了,递给黄婶子后,陈温从张阿兰那里拿了些,给张阿兰减轻负担。
黄婶子上手摸了摸,咂舌“蚕丝布,这可不好染!”这料子娇贵着呢,染的时候要小心再小心,生怕染坏了。
“我也知晓,不过我信得过婶子的手艺,我看了染完的布,都不得不赞叹一句婶子的调色技艺高超,我实在喜欢得紧,所以就贸然得来了。”
布庄掌柜送来的布,是经过加工的,但是染的颜色深浅一致,且鲜艳不褪色,一丝一毫都没有损毁,所以陈温这话说的没错。
陈温直白的夸奖,黄婶子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她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骄傲的神色就明晃晃地摆在面上,她抬着下巴,嘴角微扬“那你算是来对了,除了我们,还真少有人能把蚕丝布染的顶好。”
话音刚落,陈温就听到一阵咳嗽声,而后是老人沧桑的说话声“七娘,是谁来了?”
黄婶子回头应了句“新来了客人。”
她答完,并没有回应,黄婶子对陈温她们道“那是我爹,你们随我来吧。”
然后黄婶子掀起最近的染布,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陈温和张阿兰只原地顿了下,连忙跟了上去。
掀开一层布,又是一排同色系的染布,而黄婶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陈温连掀了好几块染布,也不见黄婶子的身影“……”
这里好适合玩躲猫猫啊。
一条直路掀到底,只有一堵墙,陈温和张阿兰退了回去,陈温无奈地开口呼喊“黄婶子?黄婶子你在吗?我们好像跟丢了。”
不到一会儿,陈温面前的染布被掀开,露出黄婶子一张带着笑意的脸,黄婶子嗔怪地看着她们“这也能跟丢了,这次可得跟紧我。”
“好。”
紧紧跟着黄婶子,她们很快就从一片染布的海洋里出去了,见到了好些大缸,还有卷布轴,许多设备陈温叫不上口。
这里装备齐全,一个看着耳顺之年的老人正捣鼓着他的染料。
老人看到陈温和张阿兰两位年幼的客人,友好地笑了下,想开口说话,先咳了好几声。
黄婶子把陈温她们带来的蚕丝布小心地放在一旁,去给老人顺背了,边顺边道“这两位就是慕名而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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