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深浅,也就是说对方隐藏的很深,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
魏轩一见此人,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冲过去,就要躬身下拜,却被那人一把拦住,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干这个!”
魏轩幡然醒悟,连忙抱拳行礼,说道:“小的魏轩,见过王子殿下!”随即一拍脑门儿,说道:“想不到为我互道的,竟然是王子殿下,真是折煞轩儿了。”
说罢,又解下上衣,给那人披上。这衣裳非是寻常之物,乃是国师魏镛为儿子做的一件法袍,内里暗含了天地大道之秩序,非是一般人等可破。
那人笑了笑,拍了拍魏轩的肩膀道:“轩不必如此,借那些楚人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动手。”
魏轩点头称是,却又忍不住说道:“楚人没有教化,不知礼数,还是多加小心的好。王子殿下,何须为小人犯险?”
那人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已将目光牢牢的锁向楚百熊。
楚百熊不惊反笑,朗声道:“魏国的王子?不知道是哪一位啊?”
那人笑而不语,何须自己答话,自有旁人出列,怒视着楚百熊,冷声道:“此乃我大魏国的二王子,尔等楚人身为下国之民,理当跪拜!”
“跪拜?”楚百熊冷笑一声,“此乃齐地,不知魏国王子殿下,来齐国所谓何事?可有通关铭文啊?”
“楚人有呼?”魏国二王子道
“嗯……?”楚百熊被问的一时无言,不知如何答复。
就在此时,被人以刀架在脖子上的楚千雪突然开口道:“我等都是庶人,虽然祖上在楚国略有薄位,然而既非王爵,亦非贵胄,故而今日可投楚,明日亦可降齐,我等此行,不过是偷渡来齐国谋生而已,以后便是齐国的顺民了。不知魏国王子殿下,可是也如此?”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七分伤敌,三分伤己,楚人听了,都不爱听,毕竟在场的楚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楚国的死忠,只是她这话倒怼的魏人没了脾气。
她等今日降齐,来齐国谋生做顺民,虽是偷着来的,不过却也说不得什么过错。毕竟偷渡这件事,从古至今,从未断绝过。可作为魏国王子,却不可如这些小民一般,随心所欲了。
魏国二王子道:“我为小轩护道而来。”
“护道?笑话!”楚百熊哈哈大笑道:“哪有王子为下人护道的?”
魏国二王子道:“王子何不可为臣子护道?”
“王子岂可为臣子护道?”楚百熊只觉得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臣子尚幼,未经世事磨难,君主当庇护之。孤虽贵为王子,然不可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更该守护忠于国家之士,所谓君死臣辱,臣死君孤,故而应当相互庇佑才对。百姓以米食伺之于君,故君子如何能不庇护于民?臣子以死效,忠于君,故君子何不可庇护于臣?臣为王佐,又岂可不爱?难道你们楚国的王子们,都是待在被窝里等人伺候的吗?怪不得你们这些人,要不远千里的来投奔齐国,原来是楚国无贤君而已!”
魏国二王子侃侃而谈,果然有些道理,就连楚百熊都在心中暗暗惊叹:“久闻魏国这一代王子们,各个英明了得,今日一见二王子魏督,果不其然,人如其名,只是听说魏国的大王子魏贤更加厉害。魏国有此一代人,若是成长起来,那还了得?君贤臣忠,如此我大楚何时方能有出头之日啊?”
楚百熊心下不禁焦急起来,暗道:“罢罢罢!今日不过一死尔,若能将这魏国的二王子斩杀于此,也算是为我大楚除去了一大强敌!”
想到此处,楚百熊不由得手按剑柄,一柄锋芒的利剑就要出鞘。
魏轩、王子魏督就站在他的对面,楚百熊稍稍一个动作都在二人的眼里,见他表情先是呆滞,而后猛的爆射出凶光,并且手按剑柄,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魏轩手指轻轻一勾,立刻有人将楚千雪压了上来。
楚百熊见状,长啸一声,说道:“以庶女,换一个王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也?”
只是还未等他长剑出鞘,大地上神光迸发,不知何时,四周围的地面上竟已布满了符纹,密密麻麻,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链接在一起。
原来是那魏督,早在双方还未交手之前,就料到会有眼下的这般形势,因此在暗中布下一座大阵,占地方圆数里,就连此刻吕卿他们现在所呆的地方,脚下也布满了符纹。
只是魏督也没有想到,魏轩竟然能够转败为胜,最终先露头的,竟然是楚仟循的护道人,而不是他。
其实,一离开魏国的时候,他就乔装改扮,隐藏在魏轩的队伍中,只是魏轩从未察觉,往日遇见小事,他也不会插手,这次眼见魏人被杀的大败,心中又急又恨,不恨别的,只怪魏轩太笨,一开始竟没想到楚人会动手杀人,因此这才吃了个大亏。
虽说在最后的关头抓住机会,转败为胜,可在伤亡的人数上,魏国这方并不占优,如是楚仟循想的那样,无非是魏国人多而已。
只是不到最后的关头,护道者是不会露头的,只要魏轩没有生命危险,魏督都不会露头。
也不怪楚百熊觉得诧异,王子为臣子护道,这还是古往今来第一回。魏镛也没想到会真的遇见麻烦,毕竟魏轩带的人多,又都是魏国的精锐好手,魏督想要为儿子护道,他本不想答应,只是魏督执意要来,为了搏一个亲臣爱民的好名声,魏镛也不好执意阻拦,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真的遇到了麻烦。
若非楚百熊咄咄相逼,口出不逊的话,魏督也不打算露头,只是楚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这才气不过,出头教训他们一番。只是他此次护道,为的就是名声,即便今日不出面,也是迟早要在人前露露脸的。
他布下如此巨阵,为的就是震慑住楚人,以令其不敢妄动。诚如他自己所言,臣死君孤,他可不想让手下的士卒们,在这齐国的土地上,与楚人杀的不可开交,白白浪费了魏国男儿的热血。
很显然,他这样做的效果是显著的,那楚百熊见了,握剑的手果然撒开,面露为难之色。此情此景,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已完没有杀死对方的可能。而魏国那边也不想两败俱伤,故而双方都有罢手的意思。
魏王子魏督道:“你等不过是楚国的千户,今日即便战死于此,楚国未必就会兴兵伐魏,为尔等报仇。若魏国国师之子魏轩死于此处,我魏国必问罪于楚国,楚国可有什么话说?”
楚百熊见状低下了头,不过片刻过后,便弯腰下拜,说道:“楚国千户家将楚莫拜见魏国王子殿下。”
见他下拜,楚仟循的扈从们也都跟着下拜,唯有楚仟循尚在迟疑当中,不过没过多久,见也跟着下拜。
“你们楚人杀我士卒之事,今日该当如何解决?”魏督问道。
“我……”楚百熊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楚仟循梗着脖子说道:“今日之事,皆因我楚仟循一人而起,杀我,为你楚国的那些人偿命吧!”
魏督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楚百熊连忙道:“不可,少主乃我楚家兴旺之所在,不可有失,还望魏王子殿下,宽宏大量,饶恕小儿的莽撞。”
楚百熊抬头看了看四周,不巧正瞧见楚千雪被魏人押着,旋即说道:“魏王子殿下恕罪,不如就将我家小姐千雪赠予王子殿下,以供王子殿下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