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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子的诱惑下,糯宝决定给他一个自我陈情的机会。
她从时野的膝盖上蹦下去,抓住三哥的手,目标直指鸡圈里的大公鸡。
时三哥一看就知道她什么意思,抓起一根绳子走过去拴在鸡的脚脖子上,把绳子的另一端递给她,说:“我陪你一起去?”
糯宝很稳重地牵着扑腾翅膀的大公鸡,脆生生地说:“不。”
她是要牵着鸡出去谈判给家里赚外快的,有人跟着不方便。
时大哥皱着眉,站起来说:“那鸡都快跟糯宝一般高了,她这么牵着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老三,你……”
“哒哒!”
糯宝看着语出惊人的大哥,气势十足的哼了一声。
她指了指自己,又嫌弃地瞥了一眼被牵着的鸡,撇嘴说:“宝,糕!”
她明明高很多的好吗?!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选择最扎心的一种!
时大哥愣在原地,戴红柳忍着笑出来圆场:“不碍事儿。”
“糯宝自打会走了就时常牵着花花围着房子打圈溜达,花花性子温顺,不会摔着的。”
她生怕糯宝闹,赶紧牵着脸都憋红了的小娃娃往外走。
“糯宝只能围着墙遛,不想走了或者是花花不乖,你就大声叫娘,记住了吗?”
糯宝忍辱负重地重重点头,走出去的时候昂首阔步,比大公鸡高出了一小截的脑袋上,一小撮呆毛上下摇晃。
时三哥终于忍不住了,捧着肚子乐:“大哥你说什么不好?你说她矮做什么?”
糯宝早先体弱,明明都三岁了,可身量比起同龄人却矮了一大截。
原本的糯宝呆呆傻傻的也不在意,可自从开始恢复以后,就无比介意自己的身高。
谁说跟谁急。
时大哥哭笑不得地说:“我早先也不知道啊。”
“现在记住了也不晚。”
戴红柳也忍得够呛。
她故作镇定地说:“以后可不能说了,不然哭了你自己去哄。”
院子里说笑声不断,糯宝牵着花花走到墙角,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虚空。
“你刚才说银子?”
有多少?
都在哪儿?
她小脸稚嫩心思深,顶着一副奶娃娃的模样,肚子里噼里啪啦打的是算盘。
鬼影不知道她的盘算,见她终于松口了欢喜得血泪狂飙,噗通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叽里哇啦的讲述自己富贵又悲惨的一生。
他名叫宋文,原本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可时运来了挡不住,大灾之年他靠着头脑倒卖粮食发了家,摇身一变就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豪绅。
他凭本事把家底赚厚了,穷过的那根弦却始终绷着不敢松,坐在聚宝盆上活了半辈子,手指头缝里溜出去的半个铜子都要合计半天。
简单地说,我有万贯家财,但我就是不花!
他为了能让自己的荷包能一直都鼓着,还留了不少后手,例如到处藏钱。
说到这里,他伤心欲绝地抹了一把血泪,连哭带嚎地说:“我咋也没想到,一场大火就把我标了藏钱地点的册子烧了,临到死的时候,还有一个地方的银子没找到,死活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埋在哪儿了……”
为了这么一个找不到下落的一笔巨款,宋文断气了也不肯上路。
执念促使着他在阳间徘徊不去,可活着的时候都找不到的东西,死了就更找不到了。
他哭得伤怀不已。
糯宝看着他与时下大为不同的穿着打扮,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说:“你死了多久了?”
宋文茫然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