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队,不要!”
我和柳峰闻言一惊,下意识他便拉扯着我闪躲开来。
“蹦!”
枪响声划破小区,灵堂的门多出了一个洞眼,柳峰勒着我摔倒在一旁,我们两人呆滞的望着门上枪眼透进的阳光,双双愣住了。
廖云海廖云海竟然真的敢开枪!在跟罪犯对峙的过程中不管人质的安全,实施无差别攻击,他疯了吗!
“啊!!!”
外面开始骚乱起来,柳云馨的尖叫、连刃的叫嚷、廖云海的怒骂,还有其他警员的嘈杂声乱成一片,柳峰瞪着眼睛,木讷的望着门口,随后大笑了出来,笑得近乎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青犬,我是你们眼中的罪犯,你帮着警局不分昼夜的抓我,反倒那些警察要拿你来换取功劳,最后还是我这个罪无可赦的凶犯救了你一命,哈哈哈,太他妈可笑了。”
我的心渐渐寒了下去,在一片吵闹声中,柳峰松开了我的脖颈,我握着枪扶着墙缓缓靠起身体,望着他疯狂的模样,并没有举起枪。
“今天你肯定是走不了了,要么进监狱,要么拉着我一起下地狱。”我眯起眼睛,手中的枪掉落到地上“你选吧。”
柳青渐渐收起笑容,面色阴沉的看着我,手中匕首反握,我们之间仅仅不到半米的距离,他如果想再次控制我轻而易举。
柳峰没有说话。
我扬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其实我早应该想到是你,至少在得知柳云馨名字就应该想到是你,她的身份是预言家,说明她肯定是知道凶手身份的,像柳云馨这样的孩子,记得住的只有抚养人和亲人,我将她接到家里时,她跟我说话嘴里嘟囔的,刚开始我以为是‘狗狗狗狗”最后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哥哥二字,因为她说话模糊不清,我又不知道你的身份,才会因声而理解错,真是傻。
还有在隐会区时,鬼影跟我谈话,就已经表露出他知道凶手的身份和作案动机,是他给你的卡片,反过来思考,凶手一定是能够进入到隐会区的人。牡市能够出入枫叶酒吧隐会区的那些人,我基本都知道,而你和上次的黑衣人我却没有见过,想必你们是近三年才加入的。
这两样信息我全部漏掉了,是我的过错,否则也不会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早就抓住你了。”
柳峰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目光如炬“我早就说过,放到现实中,你斗不过我的。”
我微微一愣,惊讶的看着他“你你真的是三年前的那个我记得他的声音不是你这样的。”
“呵呵。”柳峰讽刺的笑了笑,指着自己脸上的疤,自嘴角到耳根,骇人至极“这条疤割伤了我的舌头和脸,我的声音也因此改变了许多,更何况当时我们都戴着面具,你如何知道我的模样?不然你以为我会傻到发卡片么?”
“蹦!”
又是一声枪响,我们两人同时一惊,危险包围在这小小的灵堂之中,门上再次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我和柳青对视一眼,苦苦追踪与反追踪,没想到此刻我们却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沉默了一会儿,外面的争吵声还未结束,我想连刃正在努力阻止廖云海的举动,而其他的警员定然不敢开枪,毕竟法律条文在那,他们若是此刻开枪就等同于谋杀!
“精心布局,计划复仇、残忍杀人、我不明白,我早已不是警察了,你又何必将我扯进来?”
柳青将匕首放到膝盖上,望着上面古怪奇异的图案,摇头道:“张冲和廖云海他们是一伙的,狼狈为奸,我威胁张冲要杀他的时候,他告诉我一切都是廖云海同意的,他才是幕后主使,钱也有他的份。如果不将你拉扯入这桩案子,我妹妹的冤屈谁来申诉?谁来给她一个公道?
正是你青犬的名声,我才选择利用三年前的事情策划这场游戏,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可惜了廖云海还活着,他也是我要发卡片的人,都怪你不顾一切去救他,现在自讨苦吃!人家反倒要杀你!”
“你错了。”我反驳道:“他杀我是一回事,但你说他犯法贪财,我不信。你根本不了解廖云海,张冲的话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廖云海这个人对钱没有追求的,他家里的情况甚至比很多普通人都要差。这个人追逐的是权力,他没有破案的头脑,却擅长人情往事,溜须拍马,他想要的无止境的权欲。说白了他就是自卑,只有通过权力给予的安全感和其他人的尊敬才能让他心底的虚荣心达到满足。
从他将张冲视为亲信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心里明白张冲办案不力,人品差,可依然用他,只不过就是因为张冲很会来事,和他自己一样,在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高高在上。”
柳峰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半晌,抬起头冷笑道“你倒是很了解他嘛。”
这句话刺痛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部分,我伸手捋了捋花白的头发,随后反手握紧拳头砸在墙上,不甘的怒视着灵堂门上的两个亮晃晃的枪眼,恨恨道。
“好歹在一起工作了那么久,又是他亲手将我送进的监狱,想不了解也不行啊!今天若是死在廖云海的手里,那才是我邓青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做鬼也得问问阎王爷,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