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奉天于是答道:“不,皇兄还是以国事为重吧,切莫再为臣弟的这些琐事分心了。臣弟是一个不久于人世的废人,不值得皇兄如此为我操心。”
“哎,哪里的话!”一方面,顾凌天深为自己鸠占鹊巢、抢了皇弟的皇位而内疚,虽然并不是他主动抢的皇位,但毕竟这个位置原本并不属于他。另一方面,顾凌天总担心皇弟的病不是真的,因此时不时召见一次顾奉天,或时不时派人到辰王府看望一番,虽然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确切的,辰王身子筋脉确有缺损,是不能长寿之相,可不知道为什么,顾凌天仍是不能安心踏实。
“不过,我听说,你张贴在墙门口的悬赏告示并不是寻找王妃,却是要抓捕什么女飞贼?这是怎么回事?”顾凌天有些疑惑地问。
顾奉天答道:“臣弟左思右想,深觉大张旗鼓地寻找逃婚王妃实在有失皇家体面,因此,左思右想之后,改而写了一张抓捕女飞贼的告示,只要最终能将王妃找回来就是了,至于用什么方法,这一点,还望皇兄恕罪!”
“原来如此!”顾凌天哈哈大笑,“我说呢!有人将悬赏告示的内容说给我听时,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皇弟这葫芦里也不知道卖的什么药,所以召皇弟过来相问,如此,我就明白了!”
顾奉天低头道:“臣弟是皇家的累赘,如今成个亲,王妃还要逃婚,实在是丢皇家的脸。若还要干些什么让皇家丢脸的事,实在就是皇家的罪人了。”
“哎,切莫再这样说了,那不是你的错。”顾凌天说着,有些试探地问,“不过,是谁给王妃画的那幅画像?”
“是臣弟自己亲自画的。”顾奉天说道,“当年病在榻上,实在闲得发慌,母后曾找过画师教臣弟画过一段时日,所以,画个人物什么的,倒还过得去。”
“是你自己画的?”顾凌天惊讶地望着顾奉天,怎么,那画像上的女子明明不是苏珑,而且画上那女子的特点完全不同于苏珑,就算皇弟画得再失真,也不至于失真到这个程度吧?
莫非,皇弟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王妃苏珑?那他见到的王妃是什么人?
顾凌天暗忖,难道那画像中的女子根本就不是苏珑吗?难不成,苏珑为了逃避这场婚事,又为了不违背他的旨意,便找了一个女子替代她嫁到辰王府去?
想到赐婚之初,自己只征询了帝师的意见,并不曾问过苏珑,依苏珑那般强硬的个性,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同意这桩婚事,所以,迫于皇命与父命,她找一个女子替代自己嫁入辰王府,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若真是如此,那此事他便不可过于追究了!强扭的瓜不甜啊,既然苏珑不愿意,那就只能作罢。至于皇弟如此处理他与画像中这名女子的事,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了,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顾凌天于是说道:“好吧,寻找王妃之事,皇弟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对皇兄直言就是。”
“多谢皇兄关怀!”
从皇宫告辞,回到辰王府,田玉已经在冰火阁等着顾奉天回来。见顾奉天回来了,高兴地问:“怎么样,王爷?看样子,皇上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找王爷您吧?”
顾奉天假装不高兴地说:“知道没什么大事还非要叫我回来,我出一趟京城容易吗?”
田玉苦着脸道:“没什么大事小的也不敢冒充王爷进皇宫啊!王爷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甚是熟悉,我在府中冒充一下王爷倒也罢了,反正府中的下人早就换了一批新的,他们都只当王爷是小的,小的是王爷,小的往冰火阁一躺,没几个人敢进来打扰,说小的是王爷,那就是王爷了。可皇宫里……打死小的也不敢扮成王爷的模样去找死。”
顾奉天笑道:“那是。就你那胆子,就跟一只蚂蚊似的。”
见王爷笑了,田玉也高兴了:“那这回王爷不走了吧?”
“怎么不走?”顾奉天整整自己的衣衫,“我才出去呼吸了一个晚上的自由空气,又被叫回来了,真是好不心烦!”
“还要走?”田玉瞪大了眼睛,“那……那皇上若再次召见王爷,那可怎么办?昨天是王爷离得近,小的还能派人找着;若是王爷走远了,小的派人找不着王爷了……”
“好啦,放心吧!”顾奉天说道,“这次皇兄是想向我求证画像上的人是什么人,又不好明着问,所以召我过去旁敲侧击一下,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他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找我了。”
田玉一惊:“皇上已经看过那张悬赏告示了?”
“应该看过了吧!他是皇帝啊,想看什么还能看不到吗?”
“那倒是。那,皇上没有问吗,为什么画上的是另一个女人,而不是真正的王妃?”
“他没问。估计他也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田玉不明白。
顾奉天看了田玉一眼,“他明白苏珑不想嫁给我啊!那是帝师的女儿,与他关系也很亲近,他自然不想强迫苏珑。既然有人顶替了苏珑的位置,那就再好不过,苏珑就可以从这件事情里解脱啦!”
“哦,原来如此!”田玉恍然大悟,“这么说来,王爷就不用娶那个苏姑娘了?王爷就可以追求纳兰小姐了?”
顾奉天在田玉的脑袋瓜上敲了一下:“不要胡说八道!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嘛,干吗非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