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从阴影里走出,平日冯婉婵倒是极为懒散,不到日上三杆断然不会醒,刘灵自是殷情,一大清早不见了影,每日里就是往韩蔓儿那里跑。而韩蔓儿也正是荣宠之至,刘肇十来天有六天来后宫,四天就是韩蔓儿那里,连婧那里都只去一次,还有一次是去未露面的周贵人那里。
十天的时间一过,她闲在屋里甚是无聊,春暖花开之迹,玉儿说现下方林园里的花都开全了,本来方林园就是四季如春,无论何时都能瞅见有花,而方林园里的花本就自比‘禅风阁’里的花多。
走出禅风阁,经过春景池,不经意发现暗处有一熟悉身影,玉儿低声猜测问:“那不是韩蔓儿的婢女冬梅吗?”
婉清瞅了瞅,确定道:“确实是她。”
冬梅正与李春说着话,远远的虽听不清楚,可是李春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她心里却不好受,忧道:“不想我竟这般连累到他,好不容易当上永巷令因我而被废去,现下连小宫婢都敢这样对他指手画脚。”
玉儿低声劝说:“小姐,您不要担心,李公公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应是能应付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向来这宫里也竟是这些人,想必李公公早就是习以为常了,就算不是因小姐而起,也可能因其它的事这般。”
一向温婉的婉清,竟张口便是低声啐道:“这丫头仗着韩蔓儿得宠,竟敢这般对永巷令丞指手画脚的,也不怕折了她的寿。”
玉儿厌弃道:“还不是有韩贵人撑腰。”
她有点累,淡淡道:“算了,咱们还是走吧。”三人方才离开。到了方林园后,她以为来到了花的世界,将那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蝴蝶满天飞舞,在初暖的阳光下,湖面泛出波光霞影,小径上摆满了浦包花、樱草、瓜叶菊、春兰、四季海棠、君子兰、春鹃、樱花等,纵花相比自是美不盛收,当真是比‘禅风阁’里的炫烂夺目,立在花海之中,她只觉会与花融为一体。
她自然心神向往,心情悦乐,脸上不由得露出久违的笑意,纯真率然,轻扶着每一朵花,温纯一片,渐渐她听到欢喜声,寻着声音往前一探,这便发现了另一处的巢美人与郭美人,两人正在採花不顾自乐,巢美人倒是活跃,围着郭美人来回的转,拿着一堆花将郭美人围着,看得出来两人感情甚好。
巢美人乐呼呼地说:“璃儿将碧纯姐姐身上扮得香香的,今日陛下一下朝了,姐姐就往陛下必经的那路去,一定会吸引陛下的。”
郭美人打笑道:“油嘴滑舌的。”打开巢美人的手,笑说,“好了,不要拿我来做百花瓶,别到时候吓着人,拿你自己去插花好了。”
巢美人嘴里不依不饶道:“就要,就要拿姐姐做百花瓶,别人璃儿还不乐意呢!”
郭美人笑笑,巢美人疑惑又道:“璃儿心里就奇了怪了,这韩贵人要论长相比不过刘灵,要论性情连璃儿都比不上,陛下以前也没怎么花心思宠人,即便以前常与皇后娘娘在一起,可也没见过陛下这等上心。”
郭美人笑回:“还不是有一个像韩棱大人这样的祖父。”
她见两人玩得甚欢,见玉儿与婉清脸上也露着微笑,拉着两人的手往前走去,却见对面另一石拱门处,韩蔓儿带着众人走了过来,她三人这便停了下来,婉清神情诧怒,好在她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有一大堆的花拦着,前面几人自是看不到她们,可她们却可以看到前面几人。
韩蔓儿迎向郭巢两人,温温笑说:“老远就听到郭美人与巢美人的欢笑声,蔓儿还以为是陛下在这里呢。”
郭美人与巢美人反映过来,忙起身向韩蔓儿屈礼:“美人郭氏、美人巢氏见过韩贵人。”
韩蔓儿未理两人,不紧不慢向远处秋芊走去,轻盈坐上秋芊半晌,才嫣然笑说:“两位姐姐快起来吧,别累了自己。”
郭美人与巢美人依依起身,巢美人略有不平,显然知道韩蔓儿刚才是故意让她俩行这么久的礼,郭美人死死拉着巢美人手。刘灵走到韩蔓儿身侧,笑说:“灵儿来给蔓儿妹妹推秋芊。”
韩蔓儿点了点头,刘灵便轻轻摇了起来,韩蔓儿玩得甚是开心,突然又问:“两位姐姐不如也一块,来搭把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