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与阴婧到了几人所闹之地,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地上鲜艳的血,以及那倒地而卧的刘灵与韩蔓儿。
周贵人端身坐在前方亭阁内,一动不动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淡然若风事不关已的背影,在日风下略显潇冷。而冷血便是恭敬站在周贵人身侧,旁边几名宫婢已是跪了一地,早已已是擅抖成一团,跪在地上的还有皇后宫里的中宫诸者令择时,几名宫婢吓得魂都快没了,趴在地上喊着:“奴婢没能护好韩贵人,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阴婧蹲下身子,瞅起地上的韩贵人,看韩贵人如此狼狈,遂凤眸一动厉声呵道:“太医呢?”
郑众上前恭敬回:“回皇后娘娘,中宫诸者令择时已经命人去唤了。”
阴婧瞅向那择时,张口便是厉声呵骂:“叫了太医,怎么还不命人将人送回去?你们这群奴才是干什么用的?”择时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亭中的周贵人,以示是周贵人的意思,她与阴婧方才明白过来。
她看到远处躺着的刘灵,又见刘灵躺在那里有点冷清,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走过去看了一眼,刘灵脸上的那条剑伤触目惊心,只怕这般娇怜容颜是真要毁了。这后宫里的女人毁了容颜,将来在这宫里还有什么盼头?何况还是个没有被陛下临幸过的采女,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再来刘灵还这般仰慕于刘肇,只怕醒来后更是生不如死了。
她见阴婧往亭中走去,起身忙跟了过去,阴婧撇了冷血一眼,冷血蹲身跪下,恭敬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阴婧冷笑一声,叽讽问:“你眼里还当真有本宫这个皇后?”
冷血不卑不吭回:“皇后是一国之母,冷血不敢不放在眼里。”
阴婧嘴角一动,娇颜上侧,眸目飞扬,嘲弄笑问:“所以你意思是说,如果本宫不是这一国之母,你也是照样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的?”
冷血闭语不话,依是那神不改色,阴婧见之不为所动,顿时恼怒厉声骂道:“你一向目中无人,对宫里的宫人、采女、美人、贵人一向是不放在眼里,本宫看你是怜儿姐姐的人,又念你曾经为了陛下出生入死,你的事情本宫从未过多去管,现在你越发无法无天,竟然敢伤刘采女的脸?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治你?”
周贵人缓缓转了过来,娇声细语笑说:“妹妹自从当了这皇后,真是越来越像个一国之母了,可这不问清红皂白就把冷血骂一通,是否也有失皇后娘娘身份?”当她看清周贵人那张脸后,只觉如雷击中,原来是她?周怜,怜儿,楚怜,怜儿,她该想到的。
阴婧压下怒色,淡淡撇了冷血以及众人一眼,指着不远处躺下的韩贵人与刘采女,瞅着周怜沉声问:“姐姐说婧儿不分清红皂白,眼下证据可就在那里,姐姐再怎么想护自己的婢女,是否也该看明眼下的情况?”
周贵人含笑徐徐起身,步至冷血身侧,先是将冷血扶了起来,极其认真向阴婧解释:“冷血不是怜儿的婢女,冷血是怜儿的妹妹,世上谁也不能比的妹妹。”阴婧面色冷凌,侧眸放下纤长玉手,周怜却不温不火又提醒,“如果那就是证据,此前尹采女的事不也是摆明的证据?可那证据是真实的吗?皇后娘娘?”周贵人说完这些,拉着冷血扬长而去。
众人极为不安,直到周贵人走远,阴婧方才勉强一笑,瞅向远处躺着的两人,对择时吩咐:“择时,将韩贵人与刘采女送回去,让太医好好瞅瞅,不能让刘采女脸上留下疤,也不能让韩贵人有事,今日是本宫的日子,这事本宫来跟陛下讲,好了,都散了。”
择时恭敬回:“诺。”遂而相送道,“奴才恭送皇后娘娘、恭送邓采女。”
她与阴婧往回走,途经碧水池,丹兰阁,阴婧始终都是不发一言,回到长秋宫也不说话。阴婧的贴身宫婢叫茹璋,见她们进来后就上前扶阴婧,她正不知如何解阴婧心烦,茹璋上前微笑问:“皇后娘娘,晚上是要留邓采女一同用膳吗?”
阴婧收回烦燥之色点头,似想起何事忙吩咐道:“今日陛下定会来朱德殿,你去准备吧!”
她想着阴婧所讲,仔细一算今天的日子,一愣,今日是阴婧的生寿,难怪之前一个人在哭,应是想家了,拉过阴婧的手,笑说:“婧儿,今天不如我们自己来做东西吃,你可是好久没有偿过我做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