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不再时常去婉清那里,众人似乎都觉得婉清已经失了宠,院子里夏鹃花开始调谢,刘灵自从上次她解围之事后,倒是经常来婵风阁里小坐,细说着以前还住在婵风阁时,那些许过过往往,那眉宇间仿佛一下年长了十来岁似的。
她拉着刘灵坐在亭中,玉儿知道刘灵心里不好受,与漫琪端来了前几日里密制的香豌豆糕,刘灵本是没在意,却发现香味不一样,颜色也有些不一样,疑惑问:“这是用什么做的?怎么与平常看到的不一样?”
玉儿笑回:“前些日子香豌豆花落败时,奴婢瞅着那样落了也是可惜,后来就将花瓣留下了,想着或许能做出一点新鲜的东西出来,不想竟然还成功了。”
刘灵欣然笑说:“这个东西灵儿还真没有见过,也从未听过有这种新鲜的做法,宫里的东西虽然新花样也多,可是却也一向管制得紧,灵儿尝尝味道先。”
玉儿欣然笑回:“刘宫人尽管尝吧,奴婢猜您一定会喜欢的。”刘灵听后眼框中却噬了泪,瞅了玉儿的腿部一眼,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吸回眼泪就取了一块往嘴里塞。
刘灵如此让她与玉儿意外,也有些不自然起来,更知刘灵想起此前对玉儿做的事,一幅含泪的样子也让玉儿与她跟着为难。
刘灵尝了一口,擦掉眼泪沙哑笑说:“很好吃。”在宫里走了一回酸甜苦辣算是都偿过了,被所有人都不喜欢后,竟只有她曾经欺负得最惨的人,最后还反过她与她交好,什么人真好接触什么人不好接触,想必都得走过一回才能知道,个中酸涩却只有自个儿体会。
漫琪心下犹豫,上前笑说:“刘宫人说好吃,这玉儿姑娘的手艺一定很好,奴婢斗胆想试一块,不知——。”玉儿一笑,取了一块递给漫琪,漫琪接过后忙又劝道,“刘宫人,您看这玉儿姑娘人就是好,连奴婢以前的过是一点都不记,刘宫人这样倒当真是要让大家跟着不安了。”
刘灵听后泣声而笑,嘴里连连说着:“是,是,是,好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嘻嘻笑笑的走来一众人,她与刘灵起身便见冯婉婵携着吕梦音前来,她与刘灵忙上前迎去:“两位姐姐今日怎么来了。”
吕梦音假意嗔道:“总盼你去我那儿,可是却也不曾见你去,知道你怕惹麻烦,喜欢躲在这个地方,想着你这里也确实安静,就只有跑来瞅你了。”
她拉过两人往里走,笑回:“是怕撞了你的胎气。”
冯婉婵瞅着刘灵笑说:“灵儿妹妹今日也在你这里呢。”
刘灵掺了冯婉婵笑回:“灵儿觉得待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所以就回来了。”
冯婉婵嫣然一笑,取笑说:“我看你呀,是知道暗里陛下来这里。”刘灵微愣,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事,显然已被怔住。
冯婉婵不想刘灵是不知的,不安瞅向她,她笑笑示意没事,冯婉婵方才道:“原来灵儿妹妹是真不知道,婉婵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刘灵瞅向她,冯婉婵续说,“不过也是,我看这宫里没几个人知道,陛下将此事瞒得死,绥儿妹妹也不与任何人说,害得大家还担心绥儿的处境,以为陛下依旧在生妹妹的气。”
吕梦音拉了拉冯婉婵,不安提醒道:“这有些人本来是不知道的,被婉婵妹妹这样一说,大伙当真是都该知道了,到时候太后也知道了。”
吕梦音瞅了瞅她与刘灵,她笑笑无碍道:“婉婵姐姐心里一向有把砰,绥儿自然是信得过的。”
刘灵却尴尬一笑,不自然道:“婉婵姐姐当真是信得过灵儿。”
冯婉婵谈谈一笑,提醒道:“这个时候太后也是自顾不暇了,绥儿妹妹又从未想过与她为敌,她犯不着一再找绥儿妹妹麻烦,再说咱们入宫这些天来,她能做的也都做了,大伙该见识她手段的也都见识了,她如果想要控制绥儿妹妹,绥儿妹妹也不是傻子,岂是任由她任意罢布的人,太后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累了。”
刘灵失声笑笑说:“太后当真也该累了,呵呵,把别人也累得够呛。”转而叹道,“要说咱这批新晋的采女里,还是绥儿姐姐有福气些。”冯婉婵拉住刘灵的手,刘灵微笑续说,“其实像绥儿姐姐这样好性情,又长得这般美如天仙的人,也是该要有福气些,怪不得陛下这般倾心于姐姐。”
她听着夸赞,只觉有苦说不出,拉着几人坐下,玉儿与漫琪再次备了些点心,安静退至一旁守着,温风吹来,她开玩笑说:“几位升贵人的升贵人,升美人的美人,升宫人的宫人,就邓绥啥也没有,你们要是羡慕的话换换。”
冯婉婵一乐,笑骂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灵笑说:“难得看到绥儿姐姐这般滑头,倒也是一件乐事。”
吕梦音满意一笑,道:“绥儿一向谦虚,可是谦虚过头了,就反成了自满了。”
刘灵续话说:“可不就是。”
众人嫣然一笑,她瞅着吕梦音的肚子,转而温声问:“太医对姐姐这胎有没有什么说法?”
吕梦音微笑问:“你是想问是男胎还是女胎?”